【天外邪犽】第三集[河图实体] 玄幻科幻
【天外邪犽】第三集
因为母亲的骨灰被一阵怪异的风吹走,邪犽不顾一切追去,却被引至长夏城,更见到了明持王。明持王制造出邪犽母亲的幻影对付邪犽,邪犽因而几近崩溃……
封面人物:九千院
【第三集】第一章:映月
是夜,黑铁山以东的妖界火光通明,处处张灯结彩,喧声冲天,各类妖魔不论形色,均倾巢而出,一边高声歌唱,一边跳着杂乱的舞步,朝着同一方向鱼贯而行。
座落于朱雀岩的顶端,层峦叠嶂,共七重屋檐的凤昭宫散发着夜明珠般的朦胧金黄云霭,就连千丈远处天顶的夜云也染上了柔和的光波炎彩。
斜倚在凤昭宫正殿宝座之上,身着龙袍,头戴凤冠,九千院一派悠闲地望着台下的纷乱,数百女狐正分成好几组人,或接送嘉宾,或收受寿礼贺金,或引领来客到阶下参拜,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到处都闹哄哄地喧声如沸,显然宫内已挤满了各路妖怪。
且传说又云,当大妖登天之时,其亲朋好友、一族老小,俱能沾其福德,一并升天,于天界共享无穷喜乐。
高台之上的九千院望着下头那一团又一团营营钻动,朝着自己跪拜的妖怪,只是面露微笑,对他们的算计自是心知肚明。
九千院目光穿透凤昭宫金黄灿烂的宫墙,望向宫外,只见群妖夜行的阵丈蔓延五百余里,末端几乎都快触及黑铁山山脚了。
(真是无聊,今日可是本宫万年大寿,难道没有什么新鲜事吗?这样下去,万年大寿和九千寿、八千寿也没什么差别了……)
突然,在距离凤昭宫不远处,众妖突然像是见到猫的老鼠一样朝四方退散,一条不祥的黑色身影夹带着飘忽的赭红毒雾,从地底窜了出来。
(……是她?这死耗子已经好几百年都没出土了,怎么这么不巧,挑在今天出现?)
过了一会,九千院发现那黑影正用蹒跚的步伐朝着凤昭宫缓缓走来。
九千院心中虽嗤之以鼻,但仍默许了这不祥之客的拜访,未以妖力驱赶。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凤昭宫外响起了阵阵的惊慌喊叫。
「今天可是娘娘大寿之日!别来触霉头!」
「不要紧,让她进来。」
「可是……娘娘……」
「你听见本宫说什么了吧?」
「是!」
伴随着阵阵惊呼声,佝偻的黑色身影踩着凤昭宫光可鉴人的玉石地面,蚀出一道又一道虚弱的薄印,缓缓进入了正殿,她周身的毒雾遮蔽了半边大门,连梁柱上系着的精巧帘幕都被熏得萎缩干涸。
本来把正殿挤得水泄不通的众妖一见到黑影走进,不论知不知道她是谁,都是面露厌恶,躲开毒雾,掩鼻快步而出,转眼之间,殿内空荡荡地只剩尾玄国众女狐。
黑色身影虚弱地喘着气,口中喷出的气体带着铁锈的颜色,身上滴下的汗水在地上烧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洞,任谁都看得出,此人浑身上下都是要命的剧毒。
女狐们靠墙躲得远远的,同时用愤恨的眼神瞪着这名全身漆黑的妖女,无言地责怪她玷污了九千院的大寿。
九千院缓缓开口,「什么风把你吹到本宫这儿来的?」
听见九千院喊自己的名字,剧毒尸鼠抬起了头。
她睁开细小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九千院背后的层层堆叠,有如万朵彩云的卷卷金浪,高度几乎快顶到凤昭宫雕工精细的天花板。
和九千院相比,丧黑女那如同惨遭炽阳照射的污石的身子,显得更加微薄了。
「好……好久不见了……褐尾……」
丧黑女的微弱嗓音被宽敞的正殿给吸收,除了九千院之外,旁人根本听不见。
九千院冷冷道:「不过,本宫倒是没料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你。」
丧黑女颤声回答,「而且……这件东西……很花工夫的……」
丧黑女用干瘪的手,把那团紧紧抱在胸口里的东西递了出去,「老身给你的礼物……」
(还以为这死耗子费这么大工夫从地底爬出来是要给本宫什么东西呢,竟然是用她的毛发编成的衣服,野人献曝到这地步,也真是天下奇闻了。)
九千院淡淡道:「把东西交给那边的小孩就行了。」
岂料,丧黑女竟然如此问道。
九千院回答。
丧黑女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这样道。
九千院一听,再也按捺不住,顿时勃然大怒,无形妖力一绽,顿时震得凤昭宫梁柱动摇,「唧唧」作响,众女狐感应其怒气,个个吓得跪伏在地,寒毛倒竖。
「臭耗子,本宫给你一点面子,你就骑到本王头上来了?」
「别以为你和本宫一样活了一万年,就可以对本宫如此无礼!万年来,本宫潜心修行,励精图治,从无有一日松懈,才能有今日荣华。反观你这一万年来做了什么?还不就是镇日巡徊于坟场墓地,以大啖尸首为乐?同样一万年,你的一万年和本宫的一万年,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九千院喝道。
「你……你说什么?」
丧黑女惨白如蜡的脸孔开始浮现出不祥的赤黑色,紫得发亮的爪尖从五指末稍探出,紧紧扣在那件黑裘上。
丧黑女眼眶内阵阵泪光闪烁,「没想到……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九千院听了更加不悦,「本宫的一切都是凭借自身努力而来,跟你这几百年才出土一次的耗子有何关系?再胡言乱语,就算今日是喜日,本宫也不得不出手了!」
突然间,丧黑女身躯摇晃,仰头大笑,但她闭着嘴巴,笑声全都含在喉咙里,听起来格外诡异。
突然,丧黑女话锋一转,「要是老身说,我这条不中用的耗子可以伤到你呢?——九千院一听,更是怒不可遏,但脸上却是怒极反笑。
「很好,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吧!」
「但是,要是你伤不了本宫……」
「好……好啊……」
与九千院的预料相反,丧黑女竟然答应了。
九千院已经记不起来上次受到皮肉之伤是几千年前的事,毕竟以她的妖力之强,除非天上星宿下凡,地上断无人能伤她分毫,是以根本不把丧黑女放在眼里。
「动手吧,让本宫瞧瞧你有何能耐?」
丧黑女不答,趋上前去,握住其中一尾,恰好便是今年才生出的第一万条尾巴。
四周的女狐们见状,均发出惊怒的喊叫声。
过了一会,一道漆黑的恶气如丝如缕从丧黑女的尖牙里透了出来,渗进九千院的毛皮之中。
(这是……这是什么……为何本宫的妖力竟完全无法抵御?)
「啊啊啊啊!」
丧黑女见状,下颚收紧,四肢着地,恢复鼠形,咬紧尾巴,往旁边翻了一个筋斗,只听得阵阵筋脉断绝声,九千院的一条尾巴竟被硬生生地咬了下来。
「该死的……该死的畜生!你用诡计算计本宫!」
「扑通、扑通……」
(糟了!)
只见凤昭宫里辉煌的霞光迅速黯淡,墙边的众女狐一个个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转眼皮干肉萎,一命呜呼。
九千院以念力高呼,「直到本宫说好之前,不准停下脚步!」
阴暗的正殿里,只剩下衔着九千院尾巴的尸屠鼠,她不受九千院狂奔的魔力影响,站在高台前方,正面对着九千院充满愤恨的目光。
尸屠鼠缓缓说:「若非老身这一万年来替你保管这个狰狞至极的恶性……你岂能有今日?」
九千院怒目圆睁,完全不信尸屠鼠所言,「本宫的恶性?少胡说八道!」
尸屠鼠回答,「否则以老身这等微薄妖力,别说是尾巴了,连你一根毛都咬不掉……」
九千院根本听不见尸屠鼠的声音,她眢目欲裂,在怒火的催动下,体内凶狠的恶气宛如脱缰野马,轰然朝四面八方奔去。
「老身走了……」
「站住……给本宫站住!」
衔着九千院的断尾,尸屠鼠往摇摇欲坠的大门奔去,身上已经不再散发毒雾。
(不行,这样下去,别说妖界,恐怕连人间都会被本宫体内的恶气吞食殆尽!如今之计,只能先暂以元神离脱之术,迫使肉身沉眠!)
(凤昭宫塌得正好,本宫索性就在朱雀岩上挖个大洞,以凤昭宫残壁为盖,把肉身封进朱雀岩里,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将恶气影响的范围减少至方圆五里之内……)
一边施行秘法,九千院胸中满是怨毒,心中暗暗发誓,一旦将这恶气驱离,就算将天地都翻转过来,也要找出尸屠鼠,将她碎尸万段,才肯罢休。
「九千院,我娘的骨灰……我不带着走,心里不放心。」
「嘿嘿嘿,看不出你这毛头小鬼还挺孝顺的……」
邪犽小心翼翼地从吞油婆干硬的手里接过母亲的骨灰坛,和九千院再次道谢。
九千院叮咛,「雾凌,路上要是发生什么不寻常之事,记着先让本宫知道。」
雾凌欠身道。
九千院挥手道。
「小姐,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那坛骨灰让本宫想起了一个讨厌的东西……」
按着自己的胸口,九千院又想起了九百年前的那场剧变。
雾凌叹道。
在两人二十丈之下,是镜泉国干涸龟裂、毫无生气的荒凉大地。
邪犽道。
雾凌不禁愠道:「这家伙真是罪该万死,不但害得国家荒芜,还用咒术害死你的娘亲。」
邪犽一听,立刻满腔怒火,口气激昂起来。
雾凌连忙安抚。
好不容易,邪犽这才平静下来。
「怪了,怎么有股焦味?」
「真的耶!」
「邪犽!你的背上!」
「什么?」
就在两人惊讶时,幽幽磷火烧断了邪犽背上的布囊,一团黑球样的东西立刻往下直坠,正是邪犽母亲的骨灰坛。
邪犽大惊,不假细思,双手一松,跟着往下飞跃。
雾凌大惊,连忙改变方向,追在邪犽身后,「你这傻瓜!不会飞还往下跳!」
只见在自己眼前两丈之处,骨灰坛「光当」一声,裂成无数碎片,漆黑的骨灰跟着飞溅一地,和砂砾杂石混作一气,就算想捡也无从捡起。
邪犽见状,心痛万分,两脚一落地,便跪在散落的骨灰旁,双眼一阵酸热,「怎么会这样……」
雾凌柔声安慰,「幸好我们离娘娘不远,把周围的土石全都带回去,请娘娘将骨灰恢复原状就好了。」
邪犽一听,用力揉了揉眼,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岂料,就在两人摊开布囊,准备收集土石时,竟吹起了一阵带着腥味的恶风,当着邪犽的面把望云的骨灰从地上刮了起来。
邪犽连忙伸手去抓,但风气无形,根本无法捉摸,「混帐!住手!这是我娘的骨灰啊!」
(这风怎么什么不刮,只刮邪犽母亲的骨灰?而且风中又带有恶臭,绝非自然之气……)
「姐姐!快!我们快追上去!」
「邪犽,你等等,这风有问题,让我先和娘娘报告……」
邪犽按捺不住,拔腿往前奔去。
雾凌无奈,只能重新披起外套,飞到邪犽身边。
转眼,已经是黄昏时分。
(这……这风也未免太奇怪了吧!方向变换不定就算了,还老是飘在让我们感觉追得上的地方……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邪犽两眼紧盯着黑色漩涡的去向,不安道。
「我知道……可是……」
再追片刻,天际的红霞变成了紫色,又变成了蓝色。
就在黑夜即将完全降临之前,两人所追逐的黑色漩涡产生了变化。
由于黑色漩涡的速度突然加快,雾凌无法跟上,只能眼睁睁望着它消失在夜云之下。
邪犽哀叹。
「姐姐,辛苦你了。」
「咕嘟……咕嘟……」
「嗯……嗯……」
「邪犽……邪犽……」
「娘!」
「什么?」
「是真的,娘在叫我!」
「邪犽……邪犽……」
「邪犽,我真的听不……」
话没说完,邪犽已经往幽暗的森林里拔腿冲去。
雾凌无奈,只能再度起身追赶。
【第三集】第二章:弑天满
「呜哇!」
仔细一看,尽管早已入夜,参拜的信众依旧络绎不绝地沿着山径前进,举着火把,黑压压的人头就像是海底的暗潮一般,绵延不断地朝山顶古寺涌去。
邪犽捏着鼻子喊道。
雾凌落在邪犽身边,「邪犽,你还听得见你娘的声音吗?」
邪犽慌张起来,「娘!你在哪?」
雾凌按住邪犽的嘴,「邪犽,你仔细看看,山上那座庙里可有什么奇妙之处?」
邪犽凝神细看,只见在山寺那被火光照得闪闪发光的黝黑屋檐上,有一道细微的幽蓝光柱,仗着夜色的掩护,就像是天女落下的织线,直通云霄,若非雾凌提醒,他根本不会发现。
「那是……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我有看过类似的东西。」
「真的吗?」
「唔……比起这个……我想先去找我娘的骨灰……」
「你这傻瓜!」
「什么!」
拔腿欲奔。
雾凌连忙扯住邪犽衣领,「急什么,等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说,要是你把人都杀光,那我们要跟谁问明持王的下落?跟鬼吗?」
岂料邪犽却道:「只要把我的血浇上去,让他们都变成幽鬼,要问什么都随便你。」
雾凌听得两耳发寒,连忙道:「我才不跟鬼打交道呢!反正没问过我,你不准乱杀人啦!」
邪犽不愿惹雾凌生气,只好勉强答应。
雾凌道,领着邪犽往林间走去。
「呜……臭死了……我的头好昏……」
「嘘,再忍一会,就快到了!」
「干嘛跟这些家伙混在一起啊?我们直接杀进去不就好了……」
「才这样就被熏得七荤八素的傻瓜少多嘴。」
「变成废墟又不会怎么样……死人都能说话了……呜呜……」
「哇!别吐!要吐也别吐在我身上!」
只见许多衣着破烂、褐手赤足的男女拿着火把,吃力地踩着有如绝壁的陡峭台阶,一步一攀地往上爬。
雾凌凝神细看,只见在千台石阶顶端立着一座高大门楼,匾额上以朱砂大书「昭日寺」三字。
对镜泉国内无数惨遭天灾人祸蹂躏的百姓而言,隐于深山的昭日寺可说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是以十数年来,前往参拜的人是前仆后继,不绝于途。
(一听就知道这昭日寺有问题,怎么可能人会只进不出?)
「恭贺施主!得享大喜乐!大解脱!」
门楼后是条一尘不染的干净石板道,通往一座高大雄伟的殿堂,屋脊快有二十丈高,铺着黑亮瓦片的五重檐下,各层戗脊犬牙交错,屋檐末端以粗大的铁链与地面相连,每条铁链的孔眼上都吊着车轮大的灯笼,形成十数道光索,将门楼后方的石板道映照得一片光亮。
「啊……善哉善哉!」
「哇!这里是什么地方?明明天都黑了还这么亮!」
「哟,你头不晕啦?」
「嗯,门楼后面一点人臭都没有,我舒服多了。」
「两位施主请往前,上人就在山谷对面等待两位。」
「山谷对面?还要再穿过一座山谷?」
邪犽解下头顶的乌纱高帽,跟在雾凌身后,但走没几步,突然右手一挥,利爪斜劈,将一名法僧拦腰截断。
雾凌大惊,相较之下,其余法僧见到同门被杀,却是毫无表情。
邪犽望着法僧在地上抽搐的尸体,奇道:「长得和人一模一样,可是却没有半点人的味道。」
「他……他们是被邪法操纵的僵尸吗?」
「姐姐,你是妖怪,怕僵尸干什么?」
「少……少啰唆!」
「不会啊,死了还能动的东西比比皆是,又不仅限于僵尸。」
「你看这些人根本无动于衷,这里一定有问题。」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直接杀进去就行了,姐姐就是爱拐弯抹角,说什么不能乱杀生,结果庙里头都是死人。」
正殿之内点着无数高烛台,木板地被磨得光可鉴人,里头跪伏着几十名僧尼,都是头抵着地面,天灵盖对着殿中神像,口中喃喃诵经,状甚诡异,邪犽杀了几名,一样毫无反应,显然都是一群死人。
雾凌奇道。
邪犽不以为意,在死僧的指引下,沿着阶梯上了二楼。
「哼!」
另一边的邪犽利爪信手挥舞,将剩下的死僧切成一堆尸块,大脚一抬,全都踢下楼去。
「嗯,好臭,杀这么多人,也不整理一下。」
「天……天啊!」
「哈哈,难怪外头那些臭人说什么来这里可以解脱世间一切苦难了,全都死光当然无苦无难。」
「你少贫嘴,我们快点把那个叫天满的妖僧抓出来。」
走在积满血垢、滑溜不堪的木板地上,两人往尸堆深处走去,这儿已无烛台照明,走到一半,路被人以杂木堵塞,亦无窗户可引月光,伸手不见五指。
再杀了一批死僧,两人拾阶而上,忽然眼前一亮,星月辉光从头顶毫无保留地挥洒下来,将眼前的瓦片照映得有如黑珍珠般灿烂夺目,所在之处竟是座露天平台,就隐藏在五重屋檐的脊柱之后,从庙宇正面是无法察觉的。
就在约半里远的山谷对面,有一座和邪犽两人目前所在几乎一模一样的雄伟寺庙。
「这昭日寺……简直就像是被山谷劈成两半嘛!」
只见在深不可测的黝黑深渊底部,散发着微弱的惨绿光晕。
雾凌道。
此时,邪犽指着铁桥大喊。
「他们背上绑着的是……人吗?」
「嗯,是女人,有女人的臭味。」
「我们追上去,不能再让这些妖孽杀害无辜!」
「唔……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差……」
「邪犽,你忘了这些人可能是(……走你母亲骨灰的元凶吗?」
邪犽一想起母亲骨灰的事,立刻怒火攻心,二话不说,踩着铁锁便往下飞奔。
「给我站住!你们这群死秃驴!」
也不管布袋里头是什么东西,邪犽两手利爪穿肉贯骨,将怪僧连人同背上的布袋一起刺穿,双手接着上下一分,只听见一声凄厉惨叫,鲜血飞溅,布袋里滚出一名女子的半边身躯,底下的僧人也被斜劈成两半,被邪犽随手扔下深谷。
余下两名僧人大惊,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高声怒吼,原来他们不但手脚尽黑,就连头脸也是黑得像煤炭一般,只有两只眼睛白晃晃的。
「你们才是什么人呢?」
「无知丫头,我师尊高名岂可轻呼!天满尊师正在闭关修行,绝不能让尔等下贱俗人扰其清修!」
只见怪僧双手一抖,扯下彼此背上的布袋,用力朝邪犽两人掷来,邪犽闪也不闪,双手利爪画出几道银光,将两只布袋斩成四截,只听见几道凄厉惨叫,鲜血、五脏飞溅,布袋里的女子化作尸块,在铁锁桥上翻了几翻,滚入深谷之中。
邪犽定睛一看,两名怪僧已不知去向。
雾凌指着夜空,喊道。
「哼,跳得高又怎么样,等你掉下来我还不是一爪一个。」
岂料两名怪僧在半空中一个筋斗,黑炭般的四肢竟陡然暴长,宛如枪矛般击向邪犽。
当的一声,怪僧手脚还来不及收回,已经落到了铁锁桥上。
两颗黝黑的头颅滚落深谷,留在铁锁桥上的身躯亦化为烟尘飞散,竟是一滴血也没流。
邪犽冷笑。
在山下看不清楚,但现在距离不过百丈,就近一看,雾凌这才发现幽蓝光束四周飘散着无数苍白幽魂,混在夜色之中,宛如一片片迎风飞舞的棉絮。
雾凌叮咛道:「我觉得这地方不寻常,前面可能还有凶险。」
邪犽笑道。
雾凌亦笑道。
邪犽正欲继续说话,雾凌脸上笑容一僵,猛然将双指置于唇上,朝着邪犽吐出一道狐火。
邪犽本能地用利爪一挥,爪尖刺穿了黑色球体。
「邪犽!你没事吧?」
「没……没事……」
邪犽用力一挥,将头颅砸在铁锁桥上,怪僧头骨碎裂,脑子里钻出无数百足爬虫,皆身长近尺,通体尽黑。
雾凌又惊愕又恶心,「还好你没被这玩意伤到。」
邪犽缓缓起身,「应该还有两颗头才对。」
雾凌点头,指尖轻触铁锁,邪犽随即感到一阵妖力奔过脚底,「就在我们正下方!」
邪犽大喝一声,双手利爪狂舞,将来犯的黑鞭——斩断。
(可恶……这两个死秃驴的肉里该不会有毒吧?)
眼见邪犽脚步逐渐虚浮,雾凌生怕他受了什么内伤,喊道。
从火势之中传出「喀嚓、喀嚓」的诡异声响,只见两颗人头的颈子上长着几十只蟹足,口中生满螺动的虫尾,朝着雾凌爬来。
雾凌见状,再度以狐火焚之,但狐火烧得断人头口里不断生长的虫鞭,却烧不坏人头。
雾凌大惊。
在利爪将怪僧脑袋剖开的同时,邪犽两眼一黑,跌坐在铁桥上,险些滚落山谷。
雾凌奔到邪犽身边,扑去他双肩的火苗,紧张地问道。
邪犽喘道,额上冷汗如豆,「这些家伙的体内好像有毒……爪子砍断它们之后……我整个人都不舒服……」
雾凌一听,脸色凝重地道:「我们还是先回娘娘身边吧,既然知道这个地方有问题,日后再来不迟。」
邪犽深呼吸了几次,感到体内的毒热缓缓消退,重新振作起来,「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偷走我娘骨灰的畜生就在眼前,我不能就这样退缩。
说完,邪犽弹了起来,整个人活蹦乱跳。
雾凌见状,仍旧十分担心。
但邪犽救母心切,对雾凌的警告充耳不闻。
进入山谷里侧的古寺后,邪犽和雾凌顺着长廊拾级而下,沿路又杀了四名怪僧。
因此,邪犽的体内如今又多了四人份的毒瘟,咒热在胸口聚积不散,两眼亦是黑云笼罩,一呼吸就像有许多黏稠污血在心脏中打滚,难受至极。
将邪犽的模样看在眼里,雾凌不安极了,停下脚步道。
「不……就快到了……」
「不行,我不能再让你继续往前,」
猛然间,脚底一阵「轰隆」声,四周地面崩落,无数黑手往两人卷来。邪犽尚未恢复,反应不及,雾凌只能连忙喷出狐火。
「呀!」
那异味直冲脑门,雾凌禁受不住,头一歪,昏了过去。
邪犽大惊,无奈四肢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无数长臂将雾凌拖入黑暗之中。
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瘴气随即将邪犽笼罩,他双眼本能地在暗中见物,但这瘴气却比夜色更黑,以至于他不但什么都看不见,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了。
「雾凌!姐姐!你在哪里?」
咕噜……咕噜……
邪犽大惊,右手利爪一劈,爪尖传来血肉断绝的触感,一股热液溅在脸上,腥臭无比。
邪犽怒不可遏,大吼道。、说也奇怪,坠入瘴气之后,原本有如淤泥般沉积在邪犽胸口的瘟热,此时就像是被怒火给蒸融似的,化成了凝稠黑血,顺着脉搏在邪犽的体内缓缓流动。
但邪犽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相反的,他发现自己神智清明了,身体又逐渐充满了力气,而且是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力量。
邪犽没有发现,不知从哪冒出的幽蓝火焰已经燃去了他的衣物,他赤裸肌肤底下正透出晚霞一般的赤色光辉,甚至连头发也逐渐转成赭红。
从轮廓看来,他所在之处过去可能是一座宽敞的佛堂,只是现在不论墙上、地上,都铺满了狰狞的鲜红血肉,肉块连接成一大片的肉墙,一抽一抽地蠕动所生热气与湿气让佛堂成了一座黏腻的肉室,简直就像是身陷于巨兽的腹中。自蠕动的肉壁里埋着无数的女子,有长有幼,被阳物形状的粗长肉藤捆绑,肉藤末端不知止歇地在这些女子的股间抽动着。
邪犽视线匆匆一扫,乍看之下,女子的数量竟有数百之谱。
几名貌似有孕在身的女子扭动腰臀,会阴处裂开一道大口,紫色肉胎滚出,其大无比,原来产下的竟不是胎儿,而是成人!
从女子双腿间坠地的男子,身上还包裹着一层肉膜,底下透出鬼光。
正困惑着,邪犽的头顶传来一阵干哑的笑声。
邪犽仰头上望,只见眼前那高大佛像身上的肉藤缓缓褪去,露出佛首。但仔细一看,那佛首并非以木石雕刻而成,而是一颗活生生的巨大头颅。
邪犽目光往巨首旁边一瞥,赫然发现雾凌的双脚被肉藤吊起,头下脚上地挂在巨首耳边。
邪犽纵身飞跃,朝巨首冲去。
巨首喝道,同时上下左右无数肉藤往邪犽身上卷来。
「呵呵呵呵……」
「你……你是谁?」
「小鬼,你不识贫僧,贫僧却在你出世前就识得你了。」
「镜泉国……护国法师?」
「愚蠢,明持王乃是尔父。」
「你……你说什么?」
天满大笑,「因为望云氏可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啊!盖天下之间,唯有父女交合产下的妖子,才有足够的邪气,能诱引妖星入居。」
(难怪……不管我怎么问,娘她从来不说以前的事情……原来……娘竟是被自己的生父给……)
天满言毕,车轮大的混浊双眼挪到了一旁的雾凌身上,咧嘴笑道:「传说狐媚一族之女,其阴乃天下至淫,凡人男子一旦以阳入之,均沉溺不得自拔,如此天人美味,给你这小鬼实在是太过糟蹋。想贫僧这十几年来,日夜深耕,虽遍尝国内女子膣肉,却从没体验过妖女滋味,晋见陛下之前,不妨好好品尝一番。」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鲜红光芒从邪犽手脚各处绽放,天满的肉藤一被那红光照耀,便立时萎缩成渺小毫毛。
在佛堂的中心,强大的妖力有如旋风,从邪犽身上往四周刮散。
天满大惊失色,眼见自己无法抵御,急忙用剩余的肉藤将脑袋绑起,从佛像颈子上运下。
「站住,死秃驴。」
「啊啊!施主大发慈悲!贫僧……贫僧只是遵照明持王陛下的指示罢了!」
「哦?是吗?」
「啊……这……」
「啊啊啊!」
「什么!」
「等等!虽然贫僧不清楚陛下所在,但有方法能找到陛下!」
「谁管你那么多!」
「是是!」
「哦?这么简单?」
「善哉善哉。」
嗡的一声,邪犽的利爪一挥,爪尖散发出一道状似月牙的墨黑剑气,凡刻划之处,不论血肉木石,尽皆化为煤灰。
脑袋被削掉半块的天满哀号道。
邪犽冷笑,「想必比女子阴肉的滋味更加美妙,别客气,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天满不停哀号求饶,但邪犽越见他痛苦,心中便越是畅快,砍得开心极了。
邪犽哼了一声,抱着昏迷不醒的雾凌两脚落地,身子一弯,利爪刺过天满的脑髓,将其瞬间化成腐肉,随手弃置。
邪犽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抵挡,就让这股火辣毒热在体内周旋,散入血脉,与自身筋肉结合。
双腿之间猛然燥热悸动,低头一看,只见他的男阳怒威高挺,顶着雾凌臀上的衣物,紫深近黑的龟头肉冠伞张,马眼滴着淫汁,整根肉茎灼烫得有如烧红的铁棒。
【第三集】第三章:毒瘟
一面圆形的干净木台便稳当地在佛像腰际展开,邪犽将雾凌轻轻放在木台上,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垫在下头。
「雾凌姐姐……姐姐……」
邪犽连续呼唤数次,雾凌都没有反应。
邪犽不顾雾凌仍处于昏迷之中,弯身将她搂入怀里,两人肌肤相亲,内气相吸,一旦相拥,便难分难解。在邪犽强大的纯阳之气激发下,意识昏迷的雾凌体内阴气翻搅得有如滔天巨浪。
邪犽不知雾凌体内正天人交战,只感应到她体内阴气浪荡,还以为是她佯装昏迷在诱惑自己,内心窃喜,便往她唇上吻去。
雾凌低声呻吟,体内阴气与邪犽的阳气互相吸引,一双柔唇自行往邪犽嘴上迎去,比神智清醒时吻得更深更重。
(啊……糟了……这必定是妖人欲以奸法淫我……我是邪犽的人……不行……)
邪犽感到雾凌体内的阴气忽然萎缩,以为雾凌又想戏弄他,无意识中更加倍以体内阳气激之。
雾凌双眼微睁,碍于瘴气作祟,她五感失常,不知搂着自己的就是邪犽,只见她眉头深锁,双眸含泪,神情苦闷之中却带着一股妖艳媚色,瞳孔里波光荡漾,直欲勾魂,让邪犽看得心头一颤。
「姐姐……我要进去了……我好想……好想象昨天那样进到你里面去……」
雾凌娇躯一震,本能地感受到阳根贴近,阴道和胎房里的蜜肉都一阵痉挛。
慌乱之中,雾凌娇躯扭动欲逃,邪犽抓着她的臀,将她压在身下,阳根斜插,由上而下,深深梼入蜜肉之中,插得「滋滋」作响。
雾凌睁开双眼,高声呻吟,她只觉浑身就像是被火柱贯穿,体内的阴气瞬间被吹得七零八落,再也把持不住,心防一开,只能任由那淫邪阳气横冲直撞。
雾凌的泪珠滚落,邪犽以为她是欢喜得哭了,一边舔去她颊上泪水,一边挺腰抽送,龟头深深祷入花心,艳红肉瓣黏在肉茎之上,随之进出。
雾凌咬牙,在阳气的冲击下,她高声呻吟,剧烈的欢愉几乎令她崩溃,臀部抽搐着往上弹跳,蜜肉反将肉茎吃得更深。
邪犽抽得浑身舒畅,腰肢加速前顶,「好舒服……姐姐的里面好热……好软……」
雾凌娇躯乱颤,四肢紧紧攀附在邪犽身上,心知自己马上就要拽身。
雾凌唤着邪犽的名字,不知自己就在他的怀抱之中。
邪犽亦喘道。
雾凌像断气似的呻吟一声,腰臀猛然上弹。
邪犽只觉肉中有阵阵热浪铺天盖地喷涌而出,阴肉深咬阳根,又卷又拧又吸,花心里更是激烈颤抖,爱液从两人结合处涔涔淌出,雾凌真泄了。
「啊啊……姐姐……」
雾凌真泄不止,口中嘤嘤娇喘如泣,双腿抖颤,花门深处,阴关开敞,夹带大量阴气的爱液不断流泄。
邪犽见状,索性按照前夜雾凌所教的法门,肉茎中阳气回缩,但他吸化瘴气毒瘟,体内阳气之强盛,已与昨夜相差十万八千里,这么一缩,龟头马眼不但猛然咬住了雾凌的花心,更以无匹势道将丰沛爱液连同滚滚阴气,大股大股地纳入体内。
雾凌放声大喊,花心被龟头马眼咬着,蜜门阴气又被邪犽不断吸纳,阴关瞬时有如洪水溃堤,真泄不断,无上欢快一波一波,此起彼落地涌来,将她推上一座又一座的绝顶,身虽狂喜,她心中却痛苦万分,泪珠滚滚淌落。
将阴气吸入体内,邪犽感到一道清凉之气沿着阳根深入骨髓,冲积于丹田之中,转眼与内气混为一体,一股凉意随即自骨髓内侧发出,顿时神清气爽,快活之余,甚至还有一股甘甜在舌根蔓延。
邪犽将颤抖不已的雾凌紧紧拥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手扶其腰,一边舔去她颊上泪水,一边提腰上顶,龟头马眼在花心上大口咬嚼,肉吃着肉,激出更多酸甜的妙液。
(啊……我已毫无妖力……该如何逃出妖人的魔掌?)
「姐姐……换你吃我了……」
将阳气集中于龟头处,邪犽心念一动,腰肢重重一梼,龟头肉冠在雾凌的花心里猛然膨胀两倍之多,将狭小的蜜壶挤得水泄不通。
雾凌惊魂未定,只感到腹中阳气鼓涨,说不出的难过。
邪犽一边聚积阳气,一边徐徐抽送,感到体内的亢奋即将爆发,腰肢的动作也狂乱了起来。
邪犽大喊,将雾凌压在身下重重深梼,竟将她的臀都顶进了木台里头。
体内仅剩微弱阴气的雾凌毫无抵御之能,只能任由邪犽抽插,在火热阳物下不断绝顶,几欲昏去。
「咕嘟、咕嘟!」
无匹的雄猛阳气便这么冲进雾凌几近干涸的丹田之中,转眼充盈。
内气枯竭的丹田受到邪犽的阳精灌溉,本能地将其转化为自身阴气,漆黑的毒热迅速渗透雾凌的四肢百骸,像是带有剧毒的香甜纯酿,一旦触口便不得自拔,领引着她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雾凌用湿热的妖媚嗓音呻吟,在邪犽滚烫的射精下激烈泄身,脑中天旋地转,四肢轻飘飘地好似在天际滑翔,神情蒙胧。
漆黑的瘴气就这么灌入雾凌的心肺,将她最后一点的理性也腐蚀殆尽。
雾凌只觉周身热麻,有如同时受无数男子爱抚,以唇舌亲吻舔吮,说不出的欢愉美妙,娇躯猛然一颤,爱液重新涌出,体内阳精俱已化为阴气,不但弥补了之前的损失,反倒还更为充沛。
忽然,雾凌五感恢复,这才发现搂着自己的竟是邪犽。
邪犽奇道:「我们两个都已经相好这么久了……」
雾凌脸一红,窘道:「正用邪术玷污人家呢。」
邪犽笑道。
雾凌恨恨地道,眼中透露凶光。
雾凌这才发现邪犽的外貌与之前有异,他赤红的发丝散发着淡淡光晕,将漆黑无光的佛堂内照耀得处处红霞。
「不,不会,你这样好好看。」
两人四目相望,阵中均是情焰滚滚,彼此鼻息相拂,难以自禁地紧紧相拥,再度激烈交合起来。
醒转后的雾凌神情千娇百媚,双脚勾着邪犽的膝盖,双手往他臀上探去,阴气运至指尖,轻搔邪犽肉囊,诱得他两腿一颤,猛然射精。
突然,邪犽一记深梼,龟头撑开花心嫩肉,以更为猛烈的欢快将雾凌从飘渺中拉回。
邪犽如此问道,雾凌见他眼中黑光闪烁,语气中满是妒意。
邪犽感到雾凌花心的嫩肉紧紧揪了起来,反过来咬住鼓胀的龟头,痉挛似的抽动着。
雾凌一双媚眼化成弯月,神情淫浪,嘴里呼着诱人的热气,娇滴滴地笑了起来,「你有看到他身上那些又粗又长的东西吧?那些都是以淫术制成的男根,凡人女子要是给他插了进来,必定怀上孽种……我就是想尝尝那淫根的滋味……」
邪犽听闻,顿时又怒又妒,面容随之一变,肌肤赤红,发丝飞扬,体内阳气暴长,眸中黑光更甚,「你这荡妇!我可是你的夫君,你心中竟敢有此淫念!」
雾凌被邪犽的阳气牵引,浑身阴气翻腾,话声也跟着颤抖起来,「我就是想要……想要给那妖人插,深深的插,狠狠的插……全身上下的插……」
(我想看哥哥嫉妒的样子……他越嫉妒,就表示他越爱我……)
「你……你这淫女!」
「那好,你那么喜欢给人插,我就好好插个痛快!」
「啊……啊啊……哥哥……你插我……狠狠插我……不然……我要给别人插了……」
雾凌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又是期待。
白热的快乐迅速截断了雾凌的思考,邪犽抽送起来,鼓胀的龟头一边在花心来回搅拌,一边吐出滚滚浓精,邪犽竟能一边射精,一边挺腰顶送。
恍惚之中,雾凌似乎看见自己陷进一潭黏稠的黑油之中,在无边无尽的漆黑里,满身黑油的邪犽正搂着她,将淌着黏腻油滴的阳根插入她体内,把沸腾的热油射进她的胎房之中。
邪犽喊道。
雾凌颤声道,浓稠的精液已经将她的下体染成一片黄浊,「我好痛快……哥哥插得我好舒服……我好爱哥哥……」
「哼……那你还想给那妖僧搞吗?」
「啊!哥哥!」
「荡妇!你……你是我的……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低下头去,邪犽压上雾凌的柔唇,舌尖卷住她口中朱杏,阳气催逼,双手捏着乳房揉搓,刚猛纯阳之气从上、中、下三路同时进逼,让雾凌几欲疯狂。
邪犽的浓精沿着雾凌的尾巴滴落,曾几何时,她三条尾巴的毛色都已经由银转黑了。
「我是哥哥的……雾凌……一辈子都是哥哥的……」
朦眬之中,日辉有如无数金黄蜜滴,从天顶破洞洒下,却透不穿佛堂内的厚重瘴气。
雾凌双眼微睁,浑浑噩噩,只觉头昏脑胀,双腿热烫,腹中气血翻涌,似有大量阳精积聚,半梦半醒之中,她催动内气,环绕胎房运行,将膣中余热未消的浓精二收纳,转为己身妖力。
见到邪犽的睡脸,雾凌忆起昨晚他妒火中烧的表情,不禁噗哧一笑。
一股空虚之感自花心深处袭来,雾凌只觉身子里像是开了个洞,女阴贪恋男阳,一时间只想再坐下去,重新把邪犽纳入体内。
雾凌心念一动,阴气运行膣内,蜜肉旋转收缩,下体一紧,双腿及菊门后方的肌肉为之聚合,阴户缩成一缝,花门更揪得有如绿豆大小,再一动,充血肿大的肉瓣左右交盖,血气退去,转眼竟彼此相黏,形成一座白嫩肉丘,将蜜处密实包裹其下,只露出一小孔用以排泄,乍看之下,雾凌股间竟像是没了女阴。
(这玄女更衣之术我还是第——次使用,竟能如此顺利成功,看来仅是昨晚一夜,哥哥便让我增加了三百年的修为……)
弯下腰去,雾凌捧着邪犽沾满淫露的阳根,一边感受肉茎中的滚滚纯阳,一边以唇舌亲吻,满脸爱怜地为他清理阳根。
在欢美无伦的刺激下,邪犽这才苏醒过来。
「早啊,好哥哥,你终于醒啦?」
「唔?」
一把将雾凌按在身下,「又想做什么了?」
邪犽正欲插入,却惊见雾凌的下体是白嫩一片,被阳根抽插一夜的女阴竟已不知去向。
邪犽大奇,「你把下面……藏到哪去了?」
雾凌笑道:「这样一来,就算我想给人插,也插不进来了,你安心了吗?哥哥?」
雾凌的妖媚嗓音就像是火上加油一般,不断地刺激着邪犽的妒意。
见著邪犽由妒生怒的模样,扭曲的爱欲让雾凌的心都酥了,被玄女更衣之术封锁的蜜肉也阵阵扎刺,只恨不能立刻复生完成,让邪犽再狠抽千回。
雾凌笑道:「哥哥是什么样的人物,那老秃驴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舍哥哥屈就那老妖怪?」
邪犽一听,又窘又怒,「姐姐,你什么谎不撒,干嘛撒这种谎?」
雾凌依偎在邪犽怀里,媚声道,语中尽是荡意,「昨天晚上……哥哥把人家弄得好舒服喔……」
邪犽这才恍然大悟,又好气又好笑,「你们狐女的心眼都这么多吗?」
雾凌娇滴滴地道:「谁叫哥哥每一下都插在人家心上呢。」
邪犽笑道。
「嘻嘻……那对天下男子来说,可真是坏消息……」
邪犽只觉雾凌喉中嫩肉翻搅,酥滑香涎横溢,说不出的舒服,两手抓着雾凌头顶上的大耳便抽送起来。
雾凌只觉一股无穷巨力在脑里炸开,顿时神魂颠倒,整个人贴在邪犽双腿之间,柔唇吻着他宝器根部的皮肤,任由阳根在喉中上下窜动。
「好哥哥……」
「当然是要继续找我娘的骨灰啊,昨天那妖僧说要去找明持王,只要从外头的深谷跳下,沿着谷底那发光的鬼东西,像是叫鬼苔什么的,跟着走即可。」
雾凌忆起深谷底部的惨绿萤光,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娘娘说过,黄泉洞里有条不死河,鬼苔就是世上唯一能在不死河水里生长的东西。」
邪犽站起身来。
外头的景象对两人而言,就像是从水底仰望天空一般,处处歪扭偏斜,连高挂天顶的日头看来也是模糊朦胧,明明已是正午时分,日光却被瘴气扭曲,难以触及邪犽和雾凌的身躯。
「走吧!」
「等等,好哥哥,」
「哈,他们谁敢看你一眼,我就杀光他们。」
「那你可得杀到太阳从西边出来,才有空去找明持王了。」
「好姐姐,这里没丝没线,你要从何作起?」
昨晚垫在两人身下的衣物,早已被两人激烈交合时散发的强烈真气给震成碎片,佛堂地上又除了土石,便是无数尸块,根本没有像样的东西可供制作衣物。
雾凌依偎到邪犽身边,捏着他赤红发丝,「只要你给我两根头发,我就做给你看。」
雾凌伸出两指,从邪犽头上拔下两根头发,在指尖上轻轻缠绕,口中妖气一吹,转眼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万,两根赤丝竟化成了两匹朱红绸缎。
准备完成后,只见雾凌十爪飞舞,指甲在两色布料上割来剪去,又裁又缝,转眼便做成两件轻巧的长衣,分别是男女式样。
只见那长衣胸襟开敞,披挂于雾凌上臂,雪白肩头一览无遗,高挺的胸脯亦半球外露,粉红乳晕若隐若现,若非以白面腰带紧紧绑系,恐怕立时就要从她身上滑落。
美其名是衣可蔽体,但雾凌一穿上长衣,胸臀腰腿欲露而未露,妖娆体态更显鲜明诱人,看得邪犽股间燥热,只觉穿上衣服的雾凌,竟比浑身赤裸时更美艳,忍不住就要剥下她身上的衣裳。
(嘻嘻……穿成这副模样,果然能讨哥哥欢心,以前穿的衣服都太保守了,上上下下裹得密不透风,衣服还是得像娘娘那样,穿上后能勾人淫欲才行……)
对自己的心性变化,雾凌自然亦有所感,但狐媚一族本就是天下第一淫妖,雾凌自小旁观母姐长辈与男子欢爱云雨,对狐媚一族在床上的淫姿浪态早就司空见惯,因此对自己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丝毫不以为意,只道是有了邪犽这个夫君,尝过男女滋味后的自然变化。
雾凌娇媚一笑,将另一件男子衣物递出。
「我才不穿什么衣服,这样就行了。」
阵阴凉之气随即贴附上来,勾动体内的阳气。原来雾凌刻意将自己蕴含阴气的体毛做成衬里缝于裤内,以刺激邪犽。
邪犽奇道。
雾凌笑道,眼光仍不时落在邪犽股间那昂然挺立的东西上,「衣服也穿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两人随即纵身一跃,化作两道黑影,横破深谷上空,笔直地往谷底坠落。邪犽与雾凌都没有发现,漆黑的瘴气正从他们的四肢百骸不断向外溢出。
耳边风声呼啸,一股沁透心扉的寒气隐隐袭来,谷底日光不至,鬼苔绿光清晰可见。
就在即将触及谷底时,邪犽朝地上吹了口气,一股大力奔出,减缓了两人下坠之势。
雾凌环顾四周,岩壁上都是散发惨绿萤光的鬼苔,景观阴森骇人,若是以前的她,早就吓得攀在邪犽身上了,但现在的她性情大变,见到谷底渺无生机的鬼魅景象,竟觉得幽静风雅。
邪犽一边信步漫游,一边啐道。
雾凌脚一滑,踩进幽蓝河水里,冰透骨髓的寒气立刻顺着脚趾往头顶飞窜,让她惊得尖叫起来。
雾凌跳上岸边,「只要跟着这条支流走,不久定能寻觅主流,主流尽处就是灵穴黄泉洞,明持王想必就在黄泉洞附近。」
一路碎石辟径,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一岩壁之前,岩壁下有一道宽约两人的大罅,恰好可并肩通过,不死河便往其中流去。
突然,岩罅豁然开朗,尽头处是一个空荡的大洞,洞中有一深潭,潭面晶蓝如钻。
(怪了,这里怎么会有人?既然是人,怎么一点臭味也没有?)
不待白衣人开口,邪犽放开雾凌的手,化作一道赤影,铁爪舞成无数银光,将半数白衣人斩成碎片,死者尽为男子。
雾凌见状,心中一荡,腹中烧烫如火,眸中柔情万缕,望着邪犽大开杀戒,只觉他的背影令人无比陶醉。
(哈!原来他们不是活人,全都是鬼!)
余下的尽为女鬼,她们挥舞长枪,口发厉声,听起来有如死前的哀号,「为何能走在不死河上而不坠?」
邪犽朗声一喝,将众女鬼吹飞,个个贴在黑铁关门之上,「这门后是什么地方?是谁让你们在这守门的?」
众女鬼吓得魂飞魄散,只能据实以报,「我等魂魄受明持王把持,只能听命行事,望神仙开恩!」
邪犽听见这三个字,顿时暴怒难遏。
邪犽一纵身,两脚飞踢,只听闻光当一声,巨响如雷,关门轰然往后仰倒,回音隆隆,不绝于耳。
只见关门后,地势陡陷二十余丈,大空洞的后半部是一空旷盆地,昏暗无光,连鬼苔也没有。
「哥哥,我们继续走吧。」
「没错!今日我非亲手宰了那个畜生不可!」
半日过后,邪犽两人闯过了明持王所设的另外两道关卡,分别叫「府关门」和「冥关门」,由于一路走来,大空洞不断缩小,是以和地关门相比,后面这两座关卡反而要小得多。
「可恶!怎么没路了?」
「哥哥,你别急。」
邪犽凝神一看,妖力贯注,视线在不死河冰上烧出一个大洞,果然见到数十丈深的河底里有几名白衣鬼魂正往河底岩壁游去。
「哈!原来是躲在水里!」
冰层溶解,水声滚动如雷,不死河呼啸下沉,形成一巨大漩涡,邪犽和雾凌浮于空中,直待大空洞里的河水都流尽了,才下到河底。
又过片刻,白衣鬼魂再度出现,由于岩径狭窄,众鬼脚跟重叠,躯干朝四方伸展,就像丛生在腐干上的蕈菇。
「来……来者何……」
「这是什么地方?」
「这……这里是国关门……」
邪犽两指一掐,女鬼化成一道蓝光,顿时灰飞湮灭。
雾凌开口道。
邪犽反问。
雾凌掐指算道:「我们过了四关,这四道关卡每过一关,便往地下深入数十余丈,如今已不知在地下多深了,称其『地府冥国』,可说是再贴切不过,想必明持王那家伙也是取这字意,所以关卡理应只有四道。」
邪犽一听,这才明白。
邪犽两人继续往前,走了快半个时辰才走到尽头。
「这是什么?」
「这可能是明持王用来隔绝外人的结界。」
「可恶,这东西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过去?」
「邪犽……邪犽……」
「娘!」
「这……这就是望云氏的声音?」
「娘!孩儿马上来救你了!」
胸中热气翻腾,邪犽周身红光大作,发丝飘扬如火,烫得雾凌慌忙放手。
远处,低沉的哀号声响起,听起来宛如乌云里的闷雷。
地壳微震,阻碍邪犽的结界消失了。
石壁的彼端是比之前的大空洞还要大上数倍的地底穹洞,天顶恢弘,四际石霞连邪犽亦难以览,霞是一个地下王国。
「哥哥!你看那个!」
邪犽转头一望,惊见一头庞然巨兽,至少有两百余丈长,七、八十丈高,头若蜗牛,身似虾蟹,千足万爪又似蜈蚣爬虫,背上覆有乌黑甲壳,其上堆石砌基,竟建有一座城池!
「这是什么怪物?它背上的是长夏城吗?」
正诧异之时,一道飘渺如幻的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嘴里咬着一缕发丝,望云氏脸色苍白如腊,两眼空洞无神,「娘……在这里……」
邪犽想要抱住母亲,但~伸手,望云氏便往后退了五丈。
「可恶丨该死的明持王!竟敢如此欺凌我娘亲!」
「哥哥,小心点,那城里一定有什么陷阱。」
邪犽焦急之下,不悦道。
雾凌笑道:「而且明持王那个家伙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人,怎么伤得了哥哥呢?我只是怕他和那天满一样,又会施展什么奇怪的邪法……」
邪犽喊道,径自往巨兽方向飞去。
雾凌连忙跟上。
邪犽飞至长夏城上空,只见那圆形大窗开于屋脊之上,里头密密麻麻,有无数肉色长条蠕动,宛如横生藤蔓,并不时散发浓烈尸臭,光看便令人恶心至极。
从烈焰烧出的缺口,邪犽冲入长夏城中。
放眼一望,只见肉墙上倒挂着无数名白衣女鬼,衣衫皆被褪至腰际,毫无血色的身躯裸露着,每一名女鬼身上都有十数根淫器缠绕,在她们的口耳、手足、股间等处激烈抽动,微绿的黏液不时从女鬼们扭曲的身躯落下。
(这家伙身上也没有人臭,烂成这副德行,看来早就不是人……)
几乎化成白骨的下颚「喀喀」抖动,那人笑道,嗓音有如枯风落叶。
邪犽喝道。
紫衣半死人道:「梵天招引终将大成……寡人悲愿亦得以实现……」
邪犽一听,不待多想,欺至明持王面前,便欲痛下杀手。
(这是……还有妖僧躲在这里?)
两名妖僧全身着火,自肉墙中滚出,邪犽一扯长臂,将两人拉近身旁,右手利爪银光一闪,两颗头颅被剖成四半,妖僧顿时灰飞湮灭。
「看你这模样,天满想必已经死在你的手上了……」
「不错个屁!下一个就是你!」
但就在爪尖即将触及明持王的瞬间,邪犽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邪犽咬牙切齿,颤声低吼,「你这龌龊的下三滥……」
「怎么了?小女的魂魄碍着你了吗?」
「放了我娘!」
「可以,寡人目的本就不在此,只要你答应寡人一件事,寡人不但会放了这傻丫头,还要让她死而复生,与寡人发妻共续天伦之乐。」
「天伦之乐?你在说什么鬼话!快放了我娘!」
明持王冷冷道:「寡人甘愿触犯天律,毁坏伦常,只是为使病逝的妻子复生,但此倒逆天律的大事,非集星宿神明之力无法达成,而寡人的躯壳凡俗贫瘠,无法供星宿降世,是以施行梵天招引大法,才有你这孽种问世。
明持王语气高亢起来,「你这逆天之人,苟活十数年,就为一死,还不快快动手?」
望云氏的魂魄竟然开口道。
邪犽一听,惊愕万分,木然呆立。
望云幽幽叹道:「只是为了协助父王、母后……才勉为其难……你若真的替娘着想,现在就应自我了断……将身躯让给星宿神祇……好成就父王的悲愿……」
「邪犽……娘求你……快去死吧……」
「不……」
「别担心,邪犽……」
「你放心……就算死了……我们还有机会再做母子……」
望云氏的鬼魂亲吻明持王的森森白牙,幽蓝的舌尖探入他空洞无肉的嘴里,作势吸吩。
只见望云氏幽蓝的双颊泛起微微红潮,对着明持王的耳畔轻声细语,有如与爱人说话一般,「逃出长夏城后……女儿每夜辗转反复……梦中都是父王的身影……白日亦觉空虚难耐……不论身心都想着父王……念着父王温暖的怀抱……」
明持王咧嘴而笑。
望云氏指尖透过明持王身上的紫金礼服,探入衣里,在其股间做出爱抚之姿。
「哥哥,别被骗了!那都是明持王胡说的!他只是想迫你动手自尽!」
只见紫色火龙翻腾,转眼将邪犽及明持王四周吞没。
明持王衣物着火,惨叫起来。
没一会,肉墙烧焚殆尽,所在处原来是一座八角形的祭坛。
仔细一看,明持王空荡的腹中藏有一瓮,瓮里装满漆黑的粉末,邪犽一眼便知那是母亲望云氏的骨灰。
「哥哥,快回过神来,刚才那全都是明持王操纵你娘亲的骨灰所作出的幻觉!」
「好姐姐,谢谢你,我险些以为那是娘的真心话了。」
「住手!你这孽种!寡人可是梵天招引之术的主祭,要是杀了寡人,从此无人能压制那妖星元神……」
邪犽将母亲的骨灰从明持王的腹中取出,递给雾凌保管,接着一把扣住明持王的头颅,五指一扣,摧枯拉朽,明持王的头壳碎裂,脑浆涂地。
只见鲜红的雷电自邪犽发丝中乱射而出,无匹大力朝四方飞窜,在一道轰然巨响声中,祭坛化为灰烬,屋瓦栋梁尽皆回归尘土,四散飞灭,长夏城转眼间被邪犽夷为平地。
在不死河幽蓝光辉的映照下,邪犽悲狂的嘶吼在地底隐隐回荡。
一旁的雾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论怎么高声呼唤,邪犽都恍若未闻,无动于衷。
雾凌心里焦急,暗自怒骂,两眼望着邪犽呆滞的神情,担忧不已。
「我说……哥哥?」
「……」
「哥哥,你说什么?」
「……不……」
「匡」的一声,邪犽将骨灰坛重重朝地上击去,骨灰坛应声而碎,望云氏的漆黑骨灰散落一地。
雾凌大惊,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只见邪犽大口一吸,满地的骨灰化作一条黑蛇,钻入他口中,邪犽随即作势吞咽,竟将望云氏的骨灰尽数吃下腹中。
雾凌看傻了眼,「你……你做什么?」
邪犽神情狰狞,状似疯狂,咬牙道:「这样一来,不管谁都没办法把娘从我的肚子里卷走了,谁也不能操纵我娘的魂魄,谁也不能逼她说出那些下流龌龊的话来!」
惮于邪犽的凄厉气魄,雾凌只能唯唯诺诺点头。
腾地一声,邪犽又坐回原处,抱着肚子横躺在地。
但邪犽不但不在乎,甚至还觉得开心,心中以为只要昏沉过去,便再也不需想起方才母亲受明持王操纵的模样了。
邪犽口中呜咽,闭上双眼,没一会,竟沉沉睡去。
梦境朦胧之中,邪犽只见四周旋风化成无数金眼黑龙,簇拥着他轻飘飘地往上飞升,眨眼间穿越离恨天的游离仙境,飞出太阴轨道,有如流星一般画破浩瀚星海,抵达苍澜银河之畔。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做梦吗?)
一道沉稳有力的嗓音从莫须有处响起,「此处乃本尊元神之内,你眼前所见乃是天抠神君辖下银河,距人间之遥,已非言语所能形容。」
邪犽四处张望,但无尽太虚中只见星海浮沉,不见半个人影。
只见那巨狼浑身毛发色泽深赤,两眼大如铜铃,眸中燃着火焰,焰色却是漆黑。赤狼背脊弓起,四足疾踏,飞奔于银河之上,迅速朝邪犽逼近,随着距离缩短,初时只有牛羊大小的身形,转眼间竟有如飞龙一般陡长百丈。
一股状似瘟疫的毒热溢出邪犽的心头,这感觉是他十分熟悉,杀死天满和明持王时,都有同样的感触在体内蔓延。
「本尊和那不自量力的小人毫无关系。」
赤狼仰天长嚎,银河一阵骚动,群星亦为之黯淡。
邪犽忆起明持王死前所说,又惊又怒,「那个什么梵天招引的,就是用来招你吗?就是为了你,害我娘亲惨死!我要替娘报仇,纳命来!」
「你说这话倒也不算错,若非那明持王一意孤行,欲召唤本尊下凡,你娘自然不会死于非命,」
「去你的天律!我不相信!」
赤狼一听,似是满足于邪犽的反应,再度咧嘴而笑。
赤狼的声音有股莫名的魅力,连狂怒的邪犽亦不得不静耳倾听,「那明持王丧心病狂,妖僧天满热中势利,只想趁机窃国,这两名庸俗之辈加起来连本尊的一根汗毛也比不上,所设梵天招引大法云云,更是荒万古大谬,盖以天上星宿之力,一击能毁人界十次。星宿与凡人相较,有如犀象之于蝼蚁,世间又哪有蝼蚁能号命犀象呢?」
邪犽反驳道。
赤狼缓缓道:「然而你不可误解,本尊下凡,并非受明持王妖术吸引,而是另有其故。」
邪犽咬牙道。
赤狼呵呵一笑,「不祥之人啊,人界待你如何?若今日你有盘古伏羲之力,能抗拒天律,扭转乾坤,你又将如何回报人界?」
被赤狼这么一问,幼时与母亲在不周林中所遭受的不平记忆立刻涌上心头,邪犽喝道:「这样吧,我把他们全杀了!让天下臭人都变成幽魂野鬼,永远飘荡天地之间,这样如何?」
赤狼追问。
邪犽喊道:「只是她早已给明持王那畜生害死了,我连她的魂魄流落何方都不知……又要如何将她救活?」
「若你可颠覆天律,宇宙之内又有何不能之事?」
「你……你说什么?」
「以本尊现在的处境,恐怕不行,」
「哼!我懂了,你想欺骗我!想要我作你的元神容器!」
「若果真如此,那你现在早已化成血水肉泥,岂还能开口与本尊说话?」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在我体内了?」
「为何杀你?你死了,对本尊有害而无益。」
「那……那你到底到我身上做什么?」
「不祥之人,你因邪法淫术而生,命运卑贱,罪孽缠身,如今体内又积蓄本尊元神,按照天律,不仅是你,凡与你相关之人,死后都将下洪炉地狱,受万古真火炮烙之刑。」
「那又如何?」
邪犽话才说完,忽然间,四周群星隐退,银河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滚滚黑红,烧融的岩浆如血如泥,从赤狼的脚底往四周狂涌。
「是……是娘!」
只见望云氏和雾凌身着罪人的白麻粗衣,手脚、胸腹被拳头大的金钢忤贯穿,牢牢钉在木桩之上。
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哀号此起彼落,岩浆将望云氏和雾凌的身子烧成千疮百孔,但下一瞬间,伤口中竟又长出骨肉肤血,转眼完好如初。
「邪犽!快救救我!」
「孩儿……孩儿……」
邪犽惊怒万分,但立刻回过神来,知道眼前所见全是赤狼所施展的幻术。
赤狼开口道:「你娘亲现已在修罗地狱,你狐妻死后亦将沉沦同处,如何?难道你看了眼前的景象,还能无动于衷吗?」
邪犽怒吼,「到底要我做什么?」
【第三集】第五章:入魔道
赤狼缓缓道:「不知何时起,天抠神君以名为天律之无形巨力笼罩银河,掌控其下无尽量数之一切因果事象,其力之大,星宿天神亦难以反抗,然而天律究竟为何,何以能产生如此无边无形之力,却无人能知,众神或道天抠神君得证正果,或曰其已参透宇宙无极玄妙之理,均是一派胡言,只是一昧懵懂盲从而已。
「邪犽,你与吾皆为反逆天律之人,本尊于你只有一事相求。」
「说了那么多,原来你还是要我的性命!」
赤狼缓缓抬起头来,巨口一张,邪犽大惊,以为赤狼要吞他入腹,但巨狼只是张口,没有吞食他的迹象。
自赤狼口中,强烈的憎恶幻化为漆黑的滚烫毒烟,即便处于没有形体的元神状态,邪犽亦能深刻感受。
听着妖魔们宛如哀号的低鸣,邪犽心中猛然一痛,明白过来,知道赤狼口中那诸多妖魔都与自己一般,生前受尽天律捉弄摆布,最后含恨而亡,化为赤狼元神的一部分。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收集这些妖魔的元神?」
「本尊乃逆天妖星,赤贲。」
「邪犽,你元神与我合一,意志、心智仍将于本尊体内存续,并可于凡间援引妖星之力,于百年之内,可暂时遮断天律,使人间、妖界均顺其所愿,当然亦可解救你身陷地狱的娘亲。」
听见能解救望云氏,邪犽一个好字登时欲脱口而出,只是仍有不解之处,「你……你为什么要特意帮我?」
赤贲淡淡道:「你援引本尊神力,固然得以拯救至亲爱人,但本尊亦得你元神之助,就算只多一人,抵抗天律之力便因此多了一分。
「好!那个什么天律的,我就要看看它有多厉害!」
「说得好!」
张开巨口。
就近一看,才知那无数妖魔竟是长在赤贲的血肉之中,化成许多大小肉囊,轮廓都奇形怪状,见到邪犽的元神靠近,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邪犽一惊,还来不及说话,元神已经被怨毒层层包围,将他往赤贲喉中卷去。
「啊啊啊啊!」
「呀啊!」
「邪犽?你怎么……」
只见邪犽眼绽金芒,整个人凭空飘浮,四周放射出赤光千条,肌肤亦喷放耀眼红霞,形成朵朵翻腾云气,在身边旋转运行,发丝飞扬如轮,有如一顶赤色冠冕。
在瘴气的卷拂之下,雾凌只觉周身烧烫,整个人好比坠入一座无底深潭,潭里尽是又热又黏的铀骨黑油,正透过浑身的毛孔钻入骨肉之中。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哥哥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呜……嗯……)
只见邪犽赤裸的肌肤底下,浮现出无数妖异诡谲的黑红纹样,转眼爬满全身,纹样底下隐隐透着火星金点,就像是有人在邪犽的体内打火炼钢一般。
雾凌不禁喘息,吐息火热,有如蒸气,两眼望着邪犽缓缓从半空落下,娇躯阵阵麻痒,一双腿磨蹭了起来。
「啊!啊啊!」
「哥哥……哥哥……」
邪犽露齿一笑,走到雾凌身旁,将她轻轻抱起。
「哥哥……你是不是变成天神了……」
「正是,我已获得妖星之力。」
「真的吗?哥哥……你好厉害……」
邪犽笑而不答,抱着雾凌在祭坛上坐下。
但对邪犽和雾凌来说,眼前这令人颤栗的景色,却有如黎明时的黄金云海一般耀眼绚烂,两人不禁看得目眩神驰。
半晌,邪犽问道:「你那玄女更衣之术可好了没有?」
「当……当然好了。」
邪犽低下头来,往雾凌的唇上吻去,雾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打鼓似的坪怦作响,随即感到邪犽烙铁样的唇印了上来,炽烫柔软,强大的阳气随着吹吐,有如暴雨狂潮,灌入心肺之中。
在无上的销魂之中,雾凌才刚绝顶,转眼又再度猛然泄身,股间「滋滋」作响,爱液有如滚滚银浆,流泄不止,覆阖蜜贝的花瓣欣然绽放,妙门重启,玄女更衣之术大功告成。
雾凌颤着嗓子娇喘,心中情丝万缕,撩乱异常,「你……你肏我吧……你肏我……然后吸我的阴……狠狠地吸……今日……我要把自己整个给你了……」
邪犽缓缓把雾凌放在祭坛中央,问道。
雾凌望着邪犽跨在自己身上,两眼在他股间和胸膛上穿梭,「只要哥哥爱我……不嫌弃我就好……」
邪犽笑道,牵起雾凌的双手,置在自己裤头上。
早已痴心塌地的雾凌丝毫不觉有异,只道邪犽既已成了天神,自然无所不能。
雾凌见状,只觉脑子都要融了。
九千院手中的烟管落在地上,断成了三截,回音在空荡荡的大帐里回荡。
九千院面色凝重,问道。
吞油婆佝偻着被甲壳覆盖的背脊,站在大床底下,「姥姥无知,活了小姐三分之二的年岁,除了小姐以外,还没见过哪个人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妖力。」
九千院啐道,将单衣衣襟一拉,从大床上站起,「人界除本宫之外,断无第二人具备此等妖力,这必定是白虎碎牙所预言之下凡妖星了。」
吞油婆嘿嘿冷笑,斜眼往大帐顶上望去。
九千院右手一指,钢发应声而断,白虎碎牙笔直落入掌中。
白虎碎牙才刚落到九千院的掌心,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喊道:「现在他只有元神在人间,本体远在千万里外,而且人界不比无尽天,太虚灵气稀薄,妖星邪力必大打折扣,此刻不杀他,更待何时!」
九千院一手把白虎碎牙拎得远远地,皱眉苦笑,「倒是事成之后,可别忘了你和本宫许诺的约定。」
白虎碎牙信心满满地回答。
九千院笑道,指尖一弹,四周卷起一阵无形之力,大帐有如受飓风吹袭,凭空拔起,消失于夜幕之中。
红光破土之处,更有滚滚瘴气,看起来比夜幕更为晦暗漆黑,有如太古玄兽饕餮正朝四面八方吞噬席卷。
吞油婆拍手笑道,漆黑瘴气衬托着地表的碧血红光与天际的点点苍澜,自远处望去,竟有一股稀世美感。
九千院眉头一皱,「不过事情可真巧,这妖星怎么刚好就在本宫入镜泉国时下凡?」
白虎碎牙没好气地道:「再说让这邪法大功告成的不就是你这傻丫头吗?」
九千院正欲反驳,脑中忽然闪过一幕,忆起邪犽抱着望云氏骨灰离去的景象。
「糟了,没想到那望云氏的骨灰竟然真的……」
「怎么样?知道老子没说错了吧?要是你不让那臭小子把那缸死人骨头带走,自己用法力压着,招星邪法根本无法成功,现在你不赶快带我去把赤贲那畜生宰了,今晚镜泉国死的几十万人全都要算你头上,登天成星的时机又要拖延两百年啰!」
「哼,不用劳烦你提醒!」
「是,小姐有令,姥姥岂敢不从。」
(邪犽必定是这异象之中心,本宫见他天赋异禀,将雾凌许配给他,好让雾凌借以提升自身修为,没想到那异禀竟是源自天上妖星,可真是料错了!)
(嗯?刚才……本宫想着什么?好像有个念头……)
白虎碎牙不耐烦地吼道:「可别怪老子没提醒你,拖越久,可是对你越不利!」
九千院一手按着耳朵,一手握着白虎碎牙,足趾在床上轻轻一蹬。
捧着雾凌的白嫩娇乳,邪犽双手抚揉,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
雾凌梦呓似的喘着,她的衣裳早已褪下,一双乳房随着上半身抖动,裸着身子躺在邪犽怀中,柔嫩肌肤与邪犽布满纹路的红皮相映,更显白晳净透。
仅是这样捧着,每一下心悸,雾凌的双乳都有些微胀大,没一会,可爱的琼脂山丘转眼成了丰满的艳丽高峰,滑腻喷香的雪嫩双球将雾凌整个胸口及半个腹部都遮掩了,邪犽将那对豪乳捏在手里,细细把玩,十指横腰一握,指尖陷入乳肉,半璧乳房却从虎口溢弹而出,难以掌握。
「咕噜……吱啾……」
一只见雾凌满面痴狂,妙口圆张,朱杏探出,香涎从娇唇沿着下颚滴落,颤抖的舌尖末稍银津滴淌,在她失焦的双眸前方,只见三尾乌黑淫具,正争先恐后地窜动着,欲与那小巧香滑的舌尖纠缠。
淫具贴上雾凌的舌尖,马眼里阳气一缩,竟将朱杏吸入蛇头半寸有余,邪犽甚至还尝得到她香涎的甜美滋味。
雾凌娇喘,一张妙口往淫具蛇头上吻,红唇在满是黏滑淫液的肉冠上前后滑动,朱杏亦在马眼里上下舔吮,就如同与邪犽接吻一般。
「呜嗯!」
只见乌黑淫根在雾凌的嘴上不断扭摆,「咕噜、咕噜」水液翻滚之声随即传出,邪犽只感滚烫阳精浓稠如块,正奔过淫茎,一团一团注入雾凌口中,股间亦是妙意痉挛,说不出的欢快。
直待射精止息,邪犽才将淫具撤回,让雾凌靠在自己肩上喘息,只见她双唇一片银亮,嘴角有一抹黄浊滑落。
「哥哥……」
「别急,还有人没来呢。」
雾凌听得心头搔痒难耐,往下一望,一根鲜红阳根和三尾乌黑淫具都在自己湿亮的花门前蠢蠢欲动,诱得她胎房内的阴气如狂风暴雨般喧搅翻腾,脑中俱是与邪犽交合一事,再无法想其他的事。
雾凌转过身来,紧搂着邪犽,感受他肤下阳气有如烧烫的铁板一般珞在自己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天下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好等的?」
邪犽道。
邪犽一把捧住雾凌的颈子,两人激烈拥吻,唇舌纠缠,雾凌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娇躯乱颤,胎房内再也无法把持,猛然真泄。
邪犽的声音直接在雾凌脑中响起。
雾凌泄得心神颠倒,只觉邪犽的嗓音充满魔力,每讲一个字,就像是在她心肝上划下一刀,无可违逆。
邪犽又道。
邪犽将雾凌背对着自己放下,让她趴卧在祭坛之上,淫具卷向满是爱液的大腿,并将她的双腿敞开。
「啊……哥哥……那里是……」
「我知道。」
轻轻挺腰,在爱液的滋润以及蜜肉绝顶的影响下,雾凌的菊门早已弃防卸甲,柔若棉絮。
一进入菊中,雾凌体内的阴气本能地追求着邪犽男根中的阳气,菊内湿热的软肉立刻卷附上来。与蜜处不同,菊肉虽少了充满张力的韧性,却是柔若无骨,宛如以水生成。
雾凌断断续续地呻吟,在恍惚之中,她根本没有怀疑为何邪犽会知道狐媚——族的秘密。
深沉的喜悦和满足填满了雾凌的心窝,让肉体的欢愉与颤抖都显得微不足道,雾凌菊中软肉也反映了主人的心声,在邪犽的阳根上层层揪卷,紧紧缠绕,似乎再也不想分离。
邪犽开始抽送,男根搅着肠肉,龟头撞着卵巢,一下又一下,以强大的阳气震撼着雾凌的娇躯。
邪犽只觉浑身舒畅,越抽越是兴奋激昂,雾凌则是毫无抵御之意,只愿让他尽情吸纳,随着真气不断溢出,她的绝顶亦愈发激烈狂乱。
「哥哥……哥哥……」
沉溺在无尽的欲乐之中,雾凌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将尾巴卷住邪犽的腰,诱使他更加深入菊肉,尽没至根。
雾凌感到淫器钻入了嘴里,马眼咬住了舌尖,像是捕获猎物的毒蛇卷了起来。
忽而,夜幕顶点白光乍现,一道紫电以雷霆万钧之势劈断瘴气中轴,笔直打在一处山巅之上,只听见轰然巨响,山头炸裂碎断,土石纷飞,化为金铁热流,挟滚滚烟尘朝四周席卷,劲势之强,方圆五十里内的瘴气均轰然而散,宛如那紫电便是火神祝融化身一般。
天摇地动,长夏城顶端的岩壁破出一个大孔,九千院的身影有如一柄锐利无比的钢凿,笔直击穿了穹洞与地表之间厚达五里的岩壳,滚滚红浆夹带无数碎石裂土,轰然坠进满是瘴气的穹洞之中。
只听得「喀啦、砰咚」声不断,炙石落在不死河的冰层上,至热与绝冰相激,水气蒸腾,声似骨断悲鸣,难溶不化的不死河冰在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下,亦不得不为之消融喷散。
(九千院的妖力……竟强大到如此地步?虽说她道行已超过万年,但此等修为,几乎已可媲美一般寻常庸星,身在人间的她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从这气息估算,就算加上星宿神力,我的妖力至多也仅及九千院五成,这还是她元神脱离本体之后,若是她元神归位,灵肉合一,我俩之间的差距恐怕还要再增两成……)
就在邪犽脑中一片混乱之际,从穹洞顶端岩壁的破洞里,散溢出的强大气息竟又猛然陡增一倍,只见青白云气有如漩涡翻滚,咆哮着灌入穹洞之中,轻而易举地将翻滚充塞大穹洞的瘴气吹得无影无踪。
失了瘴气的毒热,早已转为妖邪体质的雾凌就像是久居地穴的蝙蝠突然被强烈日光直射,顿时浑身发寒,四肢颤抖,紧抱着邪犽,靠着他体内的阳气取暖。
无可匹敌的强大妖力让那身影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歪斜,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道浮在虚空中的涟漪。
(我已有妖星之力,竟还沦落至如此地步,九千院她身居人界,究竟是如何练就如此高深的道行?)
【第三集】第六章:计谋
然而,还有一个比发挥十成妖力的万年妖狐更令邪犽不安的东西,就隐藏在九千院右手袖袋之中。
(那……那颗石头不是护天神兽白虎的牙齿吗?怎会在人间出现?)
但白虎碎牙可就不同了,白虎乃西象天护天之神,属性位阶比诸星宿更高上一段,就算只是一块碎片,力量也仅有无尽天本体的万分之一,仍旧足以将妖星元神打成碎片,化为虚无灰烬。
邪犽冷汗直流,运起浑身气力,力抗九千院的高压视线,心中盘算再三,力图寻出一条生路来。
(怪了……赤贲给了我数万年的道行和见识,为何我连个法子都想不出?)
九千院端详良久,缓缓道,只字片语中蕴含着无上妖力,震得邪犽头皮发麻。
九千院淡淡道,脸上不露出任何情绪,美艳的脸庞冰冷如霜,「你以瘴气害死镜泉国全土生灵,甚至连累雾凌堕为妖邪,罪不可赦,本宫这就替天行道,将你诛戮于此。」
「哗啦」一声,邪犽阳根——脱,雾凌菊中溅落大量淫浆,娇躯更是冰凉了,她惊恐莫名,口中直呼邪犽名字,却被九千院以妖力震昏,晕倒在地,口鼻中吐出袅袅瘴气。
「竟将雾凌折腾成如此德行……」
「好了,可以动手了吧?」
「用不着你说,本宫自会处理!」
「邪犽,你可有遗言?」
「呜……」
「哼,看来是无话可说。」
(难道……我等真的要命丧于此?)
「哈哈!快!快让老子宰了它!」
九千院右肩微动,正欲将白虎碎牙掷出,忽然一道细微的邪念闪过脑中,虽仅是一闪而逝,动作却因此顿了——顿。
九千院虽然很快将脑中的邪念驱逐,但这一瞬的犹豫没有逃过邪犽的眼睛,对他而言,这就像是行将溺毙之人在激流中抓住救命纲绳一般。
(原来……原来是如此!我一开始便想错了方向,九千院不可胜,我却执意与其对抗,难怪妖星之力不愿助我!)
(想无尽天上众神寡施伪善,必不可能远迢千里,下凡相助九千院,她的高强妖力必来自于后者,这一万年来有人替她承受劫难,蒙受恶果……)
邪犽恍然大悟,心中惊恐顿时烟消云散。
(只要我能诱引九千院心底的恶性,逐步滋养,令其壮大……)
白虎碎牙不耐道。
「哈哈哈哈!受死吧!赤贲!」
「九千院。」
九千院听了,虽不知邪犽此话用意,胸中却是一凛,一股不祥之念油然而生,心意一转,无形妖力一卷,白虎碎牙就在即将击中邪犽时,被硬生生地固定在他鼻尖前半尺之处。
白虎碎牙怒吼。
九千院只作未闻,对着邪犽问道。
尽管处于绝对劣势,邪犽却好整以暇地道:「我俩本为夫妻,这三日来魂魄交融,早已难分彼此,雾凌的元神如今亦含有妖星片羽半鳞,既然你毁不了星宿幽魂,这事想必会落到石头身上……
邪犽冷笑道。
「石头,这厮说的可是真的?」
「问老子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若依天律……雾凌死后将堕入修罗地狱……」
「差不多,不过老子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在铲除妖星,你的丫头老子没兴趣,要不要杀看你方便。」
九千院神色大变,大穹洞内一阵动摇,四周只闻风雷声动,无形的巨力有如脱缰野马四处奔窜,邪犽见状,不禁暗自惊心。
从九千院翻滚的发丝之间落下一颗乌黑的甲球,吞油婆落在地上,手按着腰,「小姐快息怒,姥姥身子受不住呀。」
白虎碎牙语气更加尖锐,「你该不会连这点枝微末节都没料到吧?」
九千院怒道,周身金光闪耀,衣袖裙摆里紫电奔腾,「雾凌是本宫的孩儿,你救不了她便罢,还要本宫眼睁睁看着她坠入地狱,这是哪门子枝微末节?你还算是护天神兽吗?」
白虎碎牙高声反驳,「想要救你的丫头,你要叫胡须或是眉毛来,老子是牙,只管杀妖除魔,救人这种娘娘腔的事老子是不干的,你要是还想登天成星,就快快让老子把妖星宰了,至于你的丫头,老子不杀就是,看你想干啥都随你!」
「……你笑什么?」
「哈哈哈,原来道行高深如你,也有难以预料之事。」
只是几个眨眼的工夫,在九千院和白虎碎牙争执的同时,邪犽脑海中已经演练好一套细致绵密,足以令九千院坠入魔道的巧妙计划,当然九千院对此仍毫无察觉。
白虎碎牙大喊。
九千院冷冷回应。
九千院接着问道。
(之前没有妖星之力守护,根本不敢正眼瞧她,现在仔细端详,这足令星月为之逊色的美貌、可与天神星宿匹敌的修为,就算找遍整个太虚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绝品美色,才该让我收为爱妻,只待大功告成,她心中恶性觉醒,我俩便可双宿双飞,共同徜徉于魔道之中!)
身为狐媚一族之主,九千院对男子的情欲最为敏感,立刻知道邪犽对自己产生了贪淫之念,面露厌恶之余,却也不禁对自身足以勾惑妖星的美貌感到自负,嘴角不经意地上扬,轻蔑地笑了笑。
九千院冷笑道,随口一句,竟说中邪犽的心事,只是她不知道,邪犽并非痴心妄想。
面对九千院足以令天地动容的威吓,邪犽却豪不畏惧,因为他已经掌握了九千院元神深处,那抹她至今仍拒绝接受的细微恶性。对已成为妖星化身的邪犽来说,能在累积了万年善行的大妖身上发现一道宛如游丝的隐晦恶性,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欢欣鼓舞之事了。
「九千院,你可愿意和我做个约定?」
「跟妖星邪魔之辈,没有什么好约定的。」
「我既然敢提出约定之议,当然有办法让雾凌复原。」
「九千院,快动手!别听这畜生胡说八道!」
「你当本宫是什么人?用不着你提醒。」
但与脸上冷静的表情相反,九千院听了邪犽的话,心中已陷入犹豫。
胸中思绪纠葛,九千院暗自思量,却想不出一个能同时成全母爱与正道的法子,不禁越想越是心烦气燥。
「你那法子是什么?说来给本宫听听。」
「九千……」
邪犽一听,暗自窃喜,知道九千院已经落入自己的算计之中,第一步算是踏出去了。
邪犽回答,「雾凌的魂魄受我元神所染,已充满恶业,但她毕竟花了许多时间修炼正道,对我来说,雾凌的躯壳并非是最佳居所。」
「如你所说,便是要找寻一个身心皆属妖邪之人,将雾凌元神中的恶业转嫁其上。」
「若你不吝等候,只需十天半个月,自有第二人问世。」
「十天半个月?从何而来?」
「只要让雾凌怀上我的胎种,在男精女卵相接之刻,雾凌元神中的恶业自然会转移至那精卵之中,此时只消将其毁坏,即可将恶业一并解消。」
九千院勃然大怒,发梢末端奔出数道紫电,雷波所经,祭坛半壁转眼化成灰烬。
「如你所说,若按普通法门,确实要耗上许久。」
「什么法子?要是和第一个一样不济,本宫马上就让白虎碎牙杀了你!」
「我的母亲,望云氏。」
九千院一愣,银眸一眨,转眼想通邪犽的用意。
未料邪犽竟想出这等邪门手法,九千院惊讶之余,眸光中亦露出鄙夷之色。
邪犽正色道。
九千院嗤之以鼻,「先别提你要本宫犯下自修罗地狱劫出冥府幽魂这等滔天大罪,三天之前,你还背着望云氏的骨灰走进本宫帐中呢!莫要告诉本宫,现在你和妖星融合之后,便连自己母亲怀胎十月的恩情都忘了!」
邪犽一听,不畏九千院强大妖力的压制,咬牙从祭坛上站起,恨恨道:「只是今日我若死在你手下,以后还有谁能救我娘亲于地狱业火之中?虽以我娘亲魂魄入胎,只要你不以白虎碎牙击之,仅破坏胎体,她元神尚得维持不灭,我以妖星之力,尚得保其魂魄,如此一来,假以时日,至少还有机会得以挽救。」
九千院只觉荒谬无比,几乎要笑出声来,「你难道以为雾凌复原之后,本宫还会任由你这妖孽倘徉人界?」
邪犽将刻满奇妙纹路的胸膛一挺,昂然答道:「然后再看着被妖星元神污染的雾凌日渐衰弱而死吧!」
九千院媚目圆睁,一瞬间,邪犽眼前仿佛暴出一头通体闪耀的金毛妖狐,正要将自己吞噬腹中,饶是他拥妖星之力,也不得不吓得往后退了三步。
邪犽气势大减,低声下气地道:「我只是想和你订个君子之约,只要你愿意让我在人界多待一段时间,我必定倾全力让雾凌恢复原状。俗世凡人常道,凡事有舍才有得,难道只因我是妖星孽种,你这天下第一大妖便可占尽我的便宜,利用完后便随手杀之?要替雾凌承下一身恶业的,可是我至亲生母啊!难道你以为我爱母之心会输给你对雾凌的宠爱吗?」
「……世间可真是倒反过来了。」
然而,邪犽这一番话确实在九千院的坚定意志中制造出微弱的裂痕。
(不!他可是妖星啊!光让他活着便是荼毒众生,此刻千万不能心软……)
邪犽窥见九千院眸中的犹豫,又道:「俗界之中,能像你这般幸运,一路顺遂修成正果之人,其实少之又少,多少人碍于与生俱来的障碍,或后天运数的阻挠,就连想潜心修炼亦不可得,你或道尔等生性懒惰、不求上进,其实从众生的眼光来看,你才是异类啊。」
邪犽这话仿佛就是丧黑女昔日的口吻,九千院听了难掩震惊,千年之前,在朱雀岩上凤昭宫中,被尸屠鼠咬下一尾的情状又涌上心头,顿时悔恨交加。
「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能拯救亡母魂魄,我愿发誓,在这段期间内,我绝不离开长夏城一步,也不对城外众生出手。」
(天下邪淫恶业与善行德业相反,有物以类聚之性,只要行一小恶,便能吸引其他小恶,日久积聚,便成大恶,大恶又能吸引更多大恶,如此反复,不需刻意为之,便是满身罪业,按照此理,以望云魂魄承引雾凌元神中所受恶业,虽然极端,却不失为有效法门,邪犽并未欺骗本宫……加上本宫手中有白虎碎牙,要杀他极为容易,若是他滞留地底,只要本宫将通往地表各处通道堵塞,封锁瘴气,不令他与众生来往,倒似也不会有什么危害……)
「十年……不!五年即可!」
「不用谢,本宫只给你两年。」
言下之意,已是答应了邪犽的约定。
「你这就发誓,这两年之内绝不可离开这地底穹洞一步。」
「我发誓两年之内绝不离开这长夏城外一步,否则愿为宇宙尘埃!」
「事不宜迟,你这就和本宫下冥府去。」
「是,小姐一路小心!」
邪犽只觉浑身一轻,知道九千院解开了身上束缚,连忙跟着飞起,尾随九千院之后。
低头一望,只见河冰底下飘荡着不知几十万的孤魂野鬼,但在鬼群之中,却有一块地方空荡荡地,没有半只幽魂。
仔细一看,在河底空地横躺着一块又大又圆、光滑如镜的扁平石头。
邪犽道:「其下想必便是黄泉洞了。」
由于九千院动作太快,邪犽反应不及,险些被穿破不死河往上窜升的天韵石碎块击中,幸得狼狈避过。
接着只闻「轰隆」巨响,冰凉雾气在河冰表面缓缓扩散,沉滞地底已久的不死河水再度流动,逐渐在黑穴四周形成一个凶猛漩涡,将无数的幽魂卷入穴中。
九千院冷冷道:「等事情办好,本宫自会回来寻你。」
邪犽笑答,「若我所料不错,那人与我同属妖邪之身,我有办法制她。」
被邪犽这番话抢了先机,九千院暗自思量,倒也觉有几分道理。
只是有一点不解,九千院于是问道:「本宫可从未跟你或雾凌说过啊。」
邪犽就等九千院问这句话,立刻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回答,「是以见你元神强夺四周生气的模样,便知其中缘由,盖那人以妖邪手法伤你真身,但肉身无心,为求复原,最快的法门便是自周遭强夺生气。「九千院微微点头,心中亦不得不表赞同,邪犽所言正与她长久以来的设想相吻合,她至今不信尸屠鼠所言的恶性云云,只道那毒臭耗子用了什么她所不知的阴险手法,夺去自己一尾,害得自己落到元神脱体,魂魄有家却归不得的窘境。
殊不知这正是邪犽的用意,为了不让九千院醒悟到她所受的苦难正是这万年来自身恶业之总结,邪犽推波助澜,意在强化九千院心中的执念。
「哼,可别以为摆张笑脸,对本宫献殷勤,本宫就会让你多在人界待个几天。」
「哪儿的话,我们既然已立下约定,自当互相帮助啊。」
「少啰唆,想怀柔本宫,你还早了五千年。」
一个纵身,飘逸的紫黑身影率先飞入黄泉洞,邪犽亦跟随在后。
穿过黄泉洞,一片苍茫广袤,了无生气的大地顿时映入眼帘。
千万游魂就像是生长于这片荒野的惨白细草,在刺骨的阴风吹拂下,缓缓颤动,飘浮于鬼苔之上。
邪犽紧跟在后,两人保持着十丈的距离。
九千院见状,不悦道:「以你之力,要穿越冥府,下达修罗地狱是绰绰有余,先去把你娘亲魂魄找到,待本宫事情处理好了,自会下去寻你!」
邪犽笑道,显然执意要与九千院同行。
「唉唷……这娘儿们下手可真重……」
(哼,以为这样就甩得了我?你的气息如此庞大,就连瞎子也看得到,想要跟丢还挺难的呢!)
(不论是出于何种理由,替九千院背了一万年的恶业,此人心中必定有天大委屈,否则千年前不会又与九千院反目成仇,只消找出那怨念,便能寻获此人……)
(这怨念的主人……像是快死了?)
邪犽大惊,查知方位之后,周身闪耀着红热妖光,倾全力朝那人所在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