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达年代祭 第三十集:1~3 异国风情
当初答应月樱护送娜西莎丝回国时,我已料到此趟旅程不易行,除了娜西莎丝本身的奸滑狡狯,伊斯塔复杂的政局情势更是一大凶险,一个拿捏不好,就会把我们牵扯进去,被娜西莎丝当作挡箭牌。
如斯钜变,听来似是不可思议,但政治斗争本就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除了这个理由,我一时还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两方夹杀,孤立无援,情况已经够坏,偏生我又受到毒素影响,全身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让敌人冲杀到我眼前来。
事实证明,人实在是不能不信邪,不管情况看来怎么糟糕,永远都有可能烂到超乎想像的地步。就在羽霓、羽虹全力防御兽人僵尸的攻击,而我心中叫苦的当口,阿雪突然捧抱着头,痛嚎一声,跪倒在地,像是非常痛苦似的,粉嫩的脸上浮凸起青筋,差点痛得满地打滚。
稍微观察一下阿雪的异状,沐浴在青色月光下的她,正承受着极大的痛楚,紫罗兰围绕在她身旁焦急咆叫,不时对着月光怒吼,让我察觉到问题正出在天上的青色月亮。
破解的方法不难,只要有人拿块布遮住阿雪,不让她继续被青月照到,情形就会好一些,否则继续给月光照下去,连我都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但我知道归知道,却没法动作,令情况好转,而老天对我这个善良百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只听见轰然一声爆炸巨响,我们所在的车厢终于被攻破结界,大批阴魂呼啸着涌入,一下子猛朝我们这边攻击过来。
“冥府女神黛尔,请开启黄泉之门。”
尘归尘,土归土,将无主孤魂再次导引回阴间,虽非超渡,却有殊途同归的类似效果,娜西莎丝这漂亮的一手,一次把百多怨魂吞噬消散,归化无形,确实是顶尖术者的手段,而我也从她的动作中确认一点,伊斯塔果然有针对黑山谷道开发特殊术法,让魔法师不受磁气风暴影响,正常施咒。
(这个技术肯定是开发来对付变态老爸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边开发出超级魔法,一边却生产出天鹰战士那种鬼东西,伊斯塔魔法师被天鹰战士一脚踩扁的时候,心里肯定很干吧!)
而且,现在就要开心,未免还嫌太早,我发现娜西莎丝施展魔法的威力不强,似乎青月的辅助有限,身处磁气风暴中央的她仍受压制,施放魔法的手段虽是精巧,把魔力消耗减到最低,不过施放起来却很吃力,效果绝佳的冥府之门持续不久便崩溃消散,施术的娜西莎丝看来气喘吁吁,消耗甚大。
“不好!”
同样意义的叫声,从娜西莎丝、羽虹的口中嚷出。她们两人都是行家,一见这情形,就明白刚才的魔力反应落在敌人探测中,恰好证实了娜西莎丝的位置,跟着就遭到敌人锁定,真正的凌厉攻击很快就要到来。
羽虹当机立断,斥喝众人行动,让大家尽速从已失控的疯狂列车上跃下。被亡灵拖延了这许多时间,列车已经增速到难以跃下的崩毁边缘,可是这场短暂的战斗也有好处,亡灵们破坏结界,连带炸去半边车厢外壳,让我们易于跃出,羽霓、羽虹联手打碎了几具兽人僵尸,那坚固的残骸恰巧拿来当护垫,当羽虹一声呼喊,众人很有默契地一同从车上跃下。
黑龙忍军的袭杀手段,天下无双,未来确实挑准了最佳时机出手,一招解决掉数个几乎变成不坏之躯的兽人僵尸,虽然说,兽人僵尸被大卸八块的同时,失控的列车也脱轨而出,撞上山壁,化为一大团高温燃烧的火球,不过我看到那团照亮半边天的大火球,心里却一点喜悦也没有,因为以未来的敏捷身手,这种爆炸应该能全身而退,只是藉机再次隐藏于黑暗中,预备奇袭敌人。
(唉,真是挥霍,变态老爸不晓得花多少钱打造的豪华列车,就这么没了,可怜我只搭过一次,连车掌小姐都没上到……干,虽然她们只是一群幽灵,不过闭上眼应该没差吧?)
(呃,我会不会太乐观了一点?就算手能动,我用什么来念咒文呢?不念咒文的魔法里头,有没有什么能派得上用场的呢?)
相形之下,我算是非常走狗运的一个,因为中毒的关系,身体硬如铁石,虽然重重摔落,滚了十几圈,但却毫发无伤,反倒是沿途被我额头敲中的石块裂开了不少,真是罪孽深重。
我一度以为,敌人会出动什么强大的魔法师,但伊斯塔果真不辱黑魔法王国的污名,攻击我们的生物竟没有一个是人类,尽是一些非人的妖魔鬼怪。
只靠霓虹两人所支撑的防线,在这群非人魔物覆天盖地的海啸攻击下,比一张纸更薄弱,几回合后便被攻破,如果不是娜西莎丝及时出手,她们两人早就被魔物群给吞没了。
娜西莎丝唱颂咒文,周围突然响起一大片“嗡嗡”声,成千上万的苍蝇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在我们的外围组成一道护墙。这些苍蝇并非人界生物,大多数的魔物群都识得厉害,不敢硬闯,少数一两个脑筋不灵光的硬闯,被成千苍蝇附体啃噬,转眼间就千疮百孔,碎体倒毙。
“以娜西莎丝之名召唤,骷髅骑队出来!”
为首的骷髅骑士队长,举起长枪,向娜西莎丝行了一个致敬礼,娜西莎丝微一点头,骑士兵团四面散开,分别占住八方要位,把我们围在中心,当苍蝇之墙开始消散,魔物群破墙而入,就与骷髅骑队震天响的厮杀起来,血肉横飞,尸骸碎裂。
娜西莎丝是一只深藏不露的母狐狸,能看她拿压箱底的实力,是一件大有眼福的好事。但连这母狐狸都被逼得亮出了底牌,局面恶劣可想一斑,特别是她把骷髅骑团召唤出来后,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倒地上,喘息道:“信不信由你们,我没有进行血祭,青月下只能短暂使用魔法,从现在开始,风暴若不停,我也没有魔法可用了。”
可是……不晓得是不是我脑子太闲,都已经这么要命的节骨眼了,我却还在想一些有的没的,总觉得……眼前这连环逼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当然不可能是作梦,但……
彼此立场有别,对娜西莎丝看不顺眼的羽虹,始终不忘记说上两句,而累到手脚发软的娜西莎丝,则是只有苦笑。
对啊,娜西莎丝虽然厉害,却终究只是个第六级的魔导士,要杀她纵使需要精心策划,也不必动到这么大阵仗,又是青月,又是这许多妖魔鬼怪,尽管魔法师们没有露面,但隐藏在附近山域的魔法师阵容之强,哪像是用来伏击娜西莎丝,简直是用来对付最强者级数,甚至是用来与黑龙王那种强人决一死战的。
我冒出了这个想法,并且认真开始思索,但在我思考的时候,魔物群的攻势加剧,摧毁了几具骷髅骑士,每毁坏一具,娜西莎丝的脸上就露出心痛表情,显然炼制这些骷髅骑士大是不易,每少一个都让她心疼万分。
情况正在往最坏的那个方向狂飙而去,既然我方没有一个人能使用魔法,敌人自然会针对这点作出攻击,霓虹、娜西莎丝的武技虽不弱,可是拳脚并不能伤到非实体的魔物,刚才娜西莎丝能开冥府之门吞噬亡魂,现在可没法依样画葫芦一遍,而且敌人的攻击也实在狠辣,这一次施放出来的可不是普通亡魂,而是巫师之国的守护灵。
这种生前便是黑魔法术者的枉死怨魂,是不死系魔物中数一数二的棘手角色,当它们由幽冥之境被召唤而来,漂浮空中,浑身所散发的森寒鬼气,甚至将一些弱小的魔物都吓得逃窜。
蓦地,一股莫名波动远远地传来,具体发生位置应该在雪山的另一侧,虽然隔着厚重的岩壁,又受到磁气风暴的干扰,但我们仍感应很明白,知道这是大魔导士或魔法师团在运使强大魔法的征兆。
若真是如此,那我不得不抗议一下,这何止是杀鸡用牛刀,根本就是拿大炮打蚊子。敌人有这样的布置、这样的实力,哪用得着搞那么多小花样,又搞青月、又搞魔物群的,直接召唤个冥龙皇出来,轻而易举就把我们全都杀了,他们弄这些琐碎手脚是算什么?前戏吗?
一直隐藏自身情绪的娜西莎丝,终于露出了骇然之情,显示她所受的冲击之大,但我却觉得她是当局者迷,被受到出卖的冲击所震慑,居然没发现这最不合理的地方。
我心中狂叫,想点醒她们这个要命的错误,只要有人能发现这一点,我们随时可以从生死关头中脱险,不要莫名其妙碍了别人的大事,但现场所有人所关注的焦点,都只是周遭的魔物冲杀,没人有闲情多看一眼我的眼睛。
(蠢啊,不是这样啦,你的敌人和同僚联手,不是为了对付我们啦,正主儿和主战场在山的那一边,现在那边一定已经打得头破血流了,哪有时间来管我们?)
“呜……呜……呜呜呜呜……”
阿雪。
诡异的气氛,霓虹虽然也有察觉到,但却不晓得该怎么应付,只有娜西莎丝脸色一变,急喝道:“别呆着,快封印住她!”
“你!”
“阿雪姊姊,你怎么了?”
阿雪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在场没有一个人知道,我隐约猜测是与天上的青月有关,却不是很明白其中道理,再回想起离开慈航静殿时心禅大师的谆谆告诫,我心里更是不安。
阿雪这次所发的声音不是哭叫,而是狼嚎似的野性呼喊,一嚎再嚎,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不仅听得我们心中发毛,就连天上的那半轮青色月亮,都彷彿在这嚎叫声中倍增了亮度。
令人呼吸困难的死寂压力,彷彿黑暗王者降临,我一方面觉得无比荒唐,一方面又清楚知道事情正在发生,就看到天上青色月亮出现邪异骤变,彷彿有灵性一般凝光成束,呼应阿雪的嚎叫,笔直对准她投射下去。
又是一声近似狼嚎的犬科鸣叫,沐浴在青色月光中的阿雪,身影变得朦胧起来,眼神也是变幻不定,一下像是没有意识的野兽,一下回复了原本的娇柔可人,但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那双眸子看来冷若冰清,充满着理智与冷静,彷彿那个光之神宫的天河雪琼重生过来。
“阿雪姊姊怎么了?”
血族与肉体的异样转变,惊得我魂飞天外,就看到青色月芒中人影一闪,骤然消失,羽霓痛哼一声,倒跌着滚坠出来,大半个身体都是血,而我眼前一花,已经给一只手臂掐在咽喉,尽管我没有痛楚,但却听见一阵轻轻的脆响,很像是石头碎裂的声音,刹那间,有一首优美的新诗,在我脑海中高声回响。
他有十个私生女吗?应该没有。
如果变态老爸有十个私生子,我就能干十个弟妹。
所以我也不能干十个弟妹。
天河雪琼捏得碎石头吗?显然是可以。
第二章 阴错阳差 灾归无妄
但此刻阿雪手臂上所传来的惊人握力,足以开碑碎石,比先前犹有过之,会发生这种异象的理由,和阿雪身体所发生的异变绝对有关。
贤者手环刚刚才发动过一次,现在是怎样都不可能会显灵来救我了,羽霓伤得不轻,羽虹正被外围的魔物群给缠住,看来也抢不过来,娜西莎丝是三只巫妖的主攻对象,眼睛看得到的我方队友,就只剩下一头吃饭不做事死豹子。
有时候人不能不信邪,一头豹子真的能帮得上忙,就在阿雪死掐着我脖子的当口,紫罗兰飞扑向前,一口咬上阿雪的小腿。
无奈,天不从善良百姓愿,兽变中的阿雪,身躯似乎非常坚固,紫罗兰这一口虽然咬中,却好像咬在石柱上一样,动摇不了阿雪分毫,反被她起腿一踹,呜嚎着滚翻出去。
这只有力的手臂,来自一个强力的伙伴,一个穿着紧身黑衣,头戴兽皮的巨汉,威风凛凛,用他的手臂替我送来生命,阿雪虽然还掐着我咽喉,却是发不出力气,不能再对我有伤害。
“碰!”
“嚎”
这与其说是变化,实质意义上更接近进化,神秘男子知道厉害,眼中流露出慎重,认真拆解,任阿雪自四面八方发动抢攻,他都守得稳重如山,彷彿一座永不动摇的巨岩,但阿雪对他并非毫无威胁,她也在屡次进攻中,一再提升了速度,让神秘男子必须凝神防守,不露出半点破绽。
这样的战斗存在着隐忧,而这风险最后化为实际,出现在我们面前。久攻不入,感到焦虑的阿雪,以本能察觉到这样的“进化”并不足够,开始了新一轮的激变。
我不晓得青月之中蕴含的能量有多少,也许青月术法的维持,本来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难久撑,但阿雪的吸摄动作确实对其产生影响,因为本来朦胧的青色月亮,开始从半圆减退成弧形,色泽也迅速由青变红,再难维持本来的形状与色彩。
就在月色转为赤红的数秒后,一道黑色巨影由山的那一侧狂飙而来,虽然不会飞行,但攀山而走的速度奇快,长达五公尺的巨大身躯,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猛兽,肯定是召唤而来的魔兽。
果然,一见到三头地狱犬,还在与巫妖缠斗的娜西莎丝立刻便脱口叫出声来,“阿鲁斯!果然是你主谋!”
“娜西莎丝?怎会是你?”阿鲁斯看见娜西莎丝,似乎非常错愕,惊呼出声,但这惊愕却很快变成满面怒容,“你不分青红皂白,在这边添什么乱?我们都快给你害死了!”
我一见这架势,就觉得不妙,这摆明是要使用高等魔法的起手式,阿雪的攻击模式已经从单纯扑抓撕打,进化成有智慧的魔法攻击,但在暴风雪的封锁下,魔法应该是没有办法运使的,除非……除非是以极大的魔力共振,召唤某种高等神器,而且这个神器的位置还不能太远,最好就是装配在身上。
唉,事实证明,我今天实在是背到家了。
随着宿主所发生的异变,由羽族童魂所组成的稚儿众也发生变化,不但背后羽翼变成蝙蝠般的肉膜,连面相也变得丑恶,额生双角,嘴冒獠牙,看来像是一群恶魔之子,哪有半分童稚无邪的样子?
羽虹拉住姊姊,不顾四面八方的魔物攻击,重重一脚踏往地面,把自己和姊姊的半个身体埋入土中;同样这么做的人,还有那个身披兽皮的神秘男子,他将我重重一按,大半身体没入土中,自己也采取同样的防御,这便是一个最好的身分证明,因为只有曾亲眼目睹大日天镜肆虐威力的幸存者,才知道要这样进行防御。
相较之下,那些高头大马各类凶猛魔物就没有这么好运,大日天镜的强大吸力一起,这些力大没脑的魔物群首当其冲,一个个被吸扯到半空中,跟着便给大日天镜吞噬下去,它们的身体在接近大日天镜引力范围时,无一幸免地被拉细、拉长,发出长长的惨嚎,成为大日天镜之内的永恒牺牲品。
“不,我也不晓得这是怎么……啊。”
从大日天镜发威到现在,短短数十秒时间,之前在附近的魔物群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包括娜西莎丝花偌大心血炼制出的骷髅骑士,全数被吸蚀吞没,无一幸免,而当地面上没有主要目标后,大日天镜的无差别攻击直接对准地面,将大量土石吸得离地而起,刮地三尺,迅速吞噬下去。
南蛮兽人果然就是重义气,只要是朋友有难,就会豁出生命去守护这份道义,比奸滑狡诈的人类要好得多。如果不是要保护我,以这家伙如今犹胜羽虹的武功,要独自逃走,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这点确实是令人非常感叹的一件事。
咦,奇怪,我怎么会好心想要劝他独自逃走?他一走,我不就完蛋了吗?这种舍己为人的作风可不合我个性,我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啊!
又惊又喜,我用力运动着嘴巴,发现自己可以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而手臂僵硬的状况也大有好转,至少可以动一只手了。
“……以……以法雷尔之名……”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
“出来吧,地狱淫神·金银蚕蛊!”
我用能够活动的那一手,从腰间囊袋里戴上了取自法米特遗产的白手套,那双传奇金银手套中的一只,跟着便扬起手掌,半空中的金银蚕蛊似有灵性,化作一道金光,主动朝手套贴附而去,只见金虹一闪,雪白手套上多了一个金银蚕蛊的闪亮徽印。
整个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在较前方的羽霓、羽虹可能根本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那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便已破空而至,隔着十数尺的距离,命中了正在运转的魔法阵。
四十九名羽族童魂所组成的稚儿众,在同一时间被金属化,冻凝成四十九座小小的金像后消失不见,大日天镜的吸力中断,形体也随即消失。
我心中高呼一声,庆幸自己的战术完美实现,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让我一颗心跳到嗓子眼。金封稚儿众之后,掌力余势未止,跟着命中了位在魔法阵中心的阿雪,刹那间,耀眼的强光横射四方,阿雪变成了一座金像。
寻常人得到蚕蛊,还要经过数年到数十年的苦练,但以淫神召唤兽型态出现的蚕蛊,与手套结合,让我直接能以异能形式发动绝掌,如果它仍有数百年前纵横大地的威力,那么它将是超越一切石化术法的最强冻锁技。
这一掌所造成的意外后果,远远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现在我完全作声不得,满脑子只想着该如何补救。
把我们从呆愣状态中解救出来的,是一声震天龙啸。在长啸声中,一只四头巨龙横越于空,巨大的身躯几乎遮断整个天空,尽管龙躯完整,不似一般黑魔法所召唤出的不死生物由白骨构成,但从它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整个空间就弥漫着浓烈的腐臭气息,彷彿置身于坟场,这正是僵尸类魔物的特征。
这答案在稍后揭晓,在四首巨龙其中之一的脑袋上,站着一个形似枯骨的矮小老人,胸前挂着一长串骷髅,手持一根比他身高还长的魔杖,一身皮袄随风而动,炯炯眼神,不怒而威,一看便知道是大魔导士的绝顶风范。
娜西莎丝抢先叫了出来,让我们知道这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正是当前伊斯塔的首席术者、巫神学会的主席,阿兰法斯坦。
不祥的源头,来自阿兰法斯坦,他挥动着魔杖,似乎想在血月下使用魔法,但却一下踉跄,好似站立不稳,险些从巨龙头顶上摔下来。魔法师的体力虽然没有武者好,但像这种妖怪级数的大长老人物会如此失态,那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早已身受重伤。
事实上,从刚刚开始,我一直有一个很强烈的疑惑。
问题是,环顾当世强人,有哪一个强悍到令伊斯塔的两大政派放下内斗,暂时携手,施下这许多布置,几乎是倾举国之力来对付?这样的阵势,已足够狙杀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到底他们是在对付谁?
只是,有一点让我不能不有所顾虑,五大强者的最后一人,黄金提督李华梅,据说正往伊斯塔而来,虽然我想不出双方有什么开战的理由,但若此事成真,伊斯塔倾全国之力狙杀李华梅,她独自一人势单力孤,肯定要吃上大亏,而我既然碰上此事,又怎能袖手旁观?
诸般可能尽皆不对,那答案会是什么?我真的想不出来。
黑色的骏马体型高大,虽然身无双翼,但躯体千疮百孔,插满了羽箭、布满了刀伤,无数鲜血正横流下来,一看便知道是经历过连场生死大战;它的主人穿着黑盔黑甲,右手持剑,左手执盾,铠甲与盾上头都刻着相同的玫瑰花纹,但最引人侧目的一点,则是这个黑甲骑士的肩膀以上……一无所有。
东海最恶名昭彰的魔物传说,无头骑士!
只见无头骑士骑着它的大黑马,彷彿天马行空,轻轻巧巧地从四首飞龙顶上掠过,巨龙的四个头张口欲咬,但它飞掠的轨迹却离奇地一落、一冲,以一个漂亮的勾状弧线冲出巨龙四口,而在这个轻盈的弧线回翔中,无头骑士手中长剑水平推出,阿兰法斯坦面上露出骇然之情,跟着这表情就永留面上。
(这妖女居然也有真感情?出乎意料啊,唔,无头骑士怎么会和伊斯塔人干起来了?)
剑气破空如流星,斜飞向地面,却没有射向任何人,而是笔直落向场中那一座明晃晃的灿烂金像。
有若铜锣敲破似的震天声响,金像被破,一个完好无缺的阿雪从里头瘫倒出来,把我们吓了一跳,但阿雪已经失去意识,身体也回复正常,看来应该暂时不具有危险性了。
这场莫名其妙的混战告一段落,我本以为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可是不久之后,伊斯塔的大队人马翻过山岭,来到现场,见到娜西莎丝、阿鲁斯,都吃了一惊,跟着便依照所属阵营分别回归指挥。
“……提督,有件至关要紧的事,我得与你商量一下。如果我没有看错,你这个小徒弟……应该是出生在伊斯塔的我国同胞吧?”
被破除金像封锁的阿雪,晕倒在地上,羽霓、羽虹早已抢到她身旁探看,尝试把人给弄醒,全然没注意到在另外一边,我正面对娜西莎丝的威胁。
“提督你真是风趣,才刚刚解了毒,就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的?我真是佩服你啊!”
“我欣赏幽默风趣的男人,但提督你最好有个基本认识,这里已经是伊斯塔,太过油嘴滑舌的话,舌头随时会掉下来的。”
双方短暂对峙中,娜西莎丝这边的人马,巫神学会的魔法师群慢慢在她身后集结,虽然每个人都穿着宽厚的斗篷,可是身上都散发血腥味,看来除了刚进行过黑暗血祭,身上染血之外,只怕每个人也都带着不轻的伤,刚才那一场大战,连最强的阿兰法斯坦都阵亡,他们当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娜西莎丝本就是巫神学会的议政长老,地位尊贵崇高,阿兰法斯坦死后,那些徒子徒孙更隐然有奉她为主的意思,在她身后排成数列,不发一语,表示着对她的支持。
其实,理性一点,他最应该做的就是立刻消失,否则石头帽的藏匿异能再好,时间长了,也难保就不会泄漏身分,而以他的武功,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但要突围而走,相信也做得到,实在不该继续久待于此。
情势一度紧绷,但最后我们还是得与娜西莎丝同行。理由很简单,我们已经在黑山谷道末端,基本上已算是伊斯塔国境内,列车也毁了,单靠我们目前的伤疲状况想要穿越千里谷道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无法后退,就只能选择往前走,进入伊斯塔,所以必须与娜西莎丝同行。
由于乘车比走路舒服得多,也由于我现在还没法用两腿走路,所以我们接受了这份好意,不过……这两辆怪模怪样的白骨大车,一根根白骨形成的栅栏,看起来实在很像囚车,真是有够不吉利的。
车子很快驶离黑山谷道,这些魔法师们卯足全力使用魔法增速,要赶在另一场暴风雪降临之前离开,否则等到大雪再次飘降,几乎已经耗光魔力与体力的他们便会非常危险,处境比一个普通人还不如。
早已伤疲交煎的众人分别休息,娜西莎丝把我们给匆匆安置后,就开始召集学会的魔法师们,要尽快了解状况。
阿雪还在昏睡,我稍稍确认了一下她的状况,发现她没有大碍后,让霓虹把她先抬出去,只留下我与我的神秘友人单独相处。
“我早就想摘下了,这东西一直戴在头上,脑袋好凉。”
“朋友,你离开南蛮后,真是干下好多轰轰烈烈的大事,我虽然身在南蛮,也时常关注你的消息,为了你干下的大事而兴奋,嘿嘿,虽然很多人都说你是黑龙会的奸细,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的。”
“兄弟你当初杀出羑里,这倒也罢了,偏偏你是携美而去,这便引得尊者震怒,誓要把你抽筋剥皮,惨烈处死,为了要捉你,尊者不但严命各兽族全力调查,甚至还打破十余年来的沉默,主动调集各兽族年轻一代的精英上兽神峰,传授武艺……”
能够被最强者级数的高人亲授武技,那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理想,各兽族想必因此获益良多,大大增强了兽族的实力,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兽人力大有余,脑筋却都不行,真要说什么领略上乘武学精要,恐怕没几个能做到,所以习艺者众,获益者有限,而其中得到好处最多的一个,肯定是这头智勇双全的白澜熊。
“兄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尊者他老人家原本对我赞许有加,说我是兽人中百年难得的奇才,更要传我兽王拳第七关,结果在传招前夕,我一直帮你作掩护的事被告发……”
“其实回顾南蛮历史,尊者他老人家不但暴躁易怒,还常常看错人的,我的事不是第一例,只不过当天我比较倒楣,恰好人在兽神峰上……”
铁铮铮的一条好汉子,月夜下硬接万兽武尊三掌,这确实是一幕气势悲壮的场面,非常符合兽人的美学,如果白澜熊就这么死了,搞不好还会为此名留千古,不过这头白熊深受人类文化薰陶,晓得生命可贵的道理,在连挨两掌,九死一生的致命时刻,选择放弃接掌,用最后力量拼命逃跑,侥幸逃出生天。
白澜熊虽然够义气,但他之所以急急忙忙赶来,并不是单纯为了我的安全。
“兄弟,蛇族人居心叵测,这次的出现藏了太多可能,你与蛇族人比较有交手经验,看不看得出她们想搞什么?”
“这么说……整件事的背后是黑龙会余党在操控?”
我和白澜熊简单讨论了一下,毕竟体力虚弱,意识有点不清楚,眼睛差一点要闭上,突然听见外头传来声响,好像是有什么人正朝这边闯来。
怒喝声从外传来,是个男人的语音,而且夹带伊斯塔腔,不晓得是什么人在往这靠近,白澜熊匆匆把石头帽再戴上,跟着便是“呀”的一声,门被打开,进来了一大堆人,为首的却是那个什么伊斯塔二王子,阿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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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都知道,等娜西莎丝一回来,我们要离开就不是那么容易,阿鲁斯一挥手,窗外陡然鼓噪起来,这家伙赫然早已有备,在外头调集了皇家一派的大量兵马,趁着娜西莎丝不在,他决意恃强硬攻,如果巫神学会不应允,那么他不惜一战也要带人走。
不过,我们并无意当一群任人鱼肉的东西,既然与他素不相识,自是没有理由跟着他走,而若我们坚持反抗,不管他在外头布下多少人马,都很难强迫我们随行。
也就是这个信物让我改变主意,召来羽霓、羽虹,让她们收拾东西,在娜西莎丝回来之前,随着我一同离开。
棕色偏黑的皮肤,深刻的面部轮廓,阿鲁斯其实是个很俊朗的美男子,而他所说的意思,我完全可以体会。阿鲁斯是皇室要员,手握兵权,与阿里布达交战的机会不少,想必吃了我那变态的老爸不少苦头,对法雷尔一族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塞给他一把刀,他一定很想立刻就生剐了我。
阿鲁斯淡淡说话,没有与我握手的打算,这让我很庆幸,因为伊斯塔人的手不能乱握,他们这里连三岁小孩都可能在练黑魔法,可能就是一下握手,就莫名其妙被下咒了。
“久违了,约翰,你看来气色不错,比我预期中好得多啊。”
自从史凯瓦哥楼城陷落,羽族便在卡翠娜的率领下投奔东海,与反抗军结盟,暂归于李华梅麾下,照理说是没可能出现在伊斯塔的,但卡翠娜显然不是孤身前来,因为在这栋豪宅的数十个窗口,我都隐约见到羽族女战士们的身影,伫立在窗口窃窃私语。
这样的装扮,像和平大使多过女将军,我大概就猜到她前来伊斯塔的理由。
果然,之前心禅大师就告诉我,李华梅即将前往伊斯塔,卡翠娜等人也正是为此而来。不过……依照双方的利益关系来看,应该是李华梅急需伊斯塔的人力、物力才对,怎么会是伊斯塔主动邀请?
“约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里头去谈吧。”
我心头一热,还没说话,卡翠娜已经主动过来搀扶住我,有意无意间,我的手肘碰触到她柔软的身体,她没有回避,还把胸部往我的手臂上压来。
“你呢?你上次有女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果然是同一类的人。
羽族是母权统治的种族,观念上与父权系统的人类差很多,尤其是贞操观念,虽然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羽族没落,颠沛流离,族中女性过着屈辱与悲惨的生活,但当她们生活稳定,旧有的观念与生活又再度回复。
有了这样的基础认知,卡翠娜望我的眼神就很好解释了。看到久违的老朋友,大家互相招呼,“深入”了解,沟通沟通,这是非常促进友谊的良方,所以进入宅第后,我立刻遣走团队中的所有人,说是要与卡翠娜“密谈”,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已经在她闺房的大床上热吻,我那仍有些迟钝的右手,撩起了她的长裙,从开叉中伸进去,抚摸光滑如缎的雪白大腿,作着香艳的复健。
这种本来应该是令人恶心的接触,让卡翠娜越来越酥软。这位美艳的熟妇,面色潮红、呼吸困难,倒在我怀中,全身颤抖不已。
“啊!”卡翠娜全身像被电击了一样,变得僵直,嘴里情不自禁地发出愉悦呼声,那种从肉体深处传来的极度销魂,让这美妇眼中放光,主动握着我的手,贴着那肉珠百般撩抚。
“族长?你还清醒吗?”
“族长?”
(这淫妇明明想要,还在玩我,哼,给她点意外滋味尝尝!)
“哎呀!”
“喔!”又是一声娇媚失魂的惨呼,,一瞬间卡翠娜双眼睁得老大了,但很快就变成了艳媚的笑意,跨骑在我身上,迅速地前后摆动。
披垂下来的乱发洒在肩后,有节奏地甩动,胸前白腻的乳房也同时耀眼地晃动着,伴随着美艳妇人难以自控的娇喘,令我的肉茎又胀大了三分。
我一边操弄,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话,脸埋在卡翠娜的双峰之间,感受着她下身的湿滑,听着她做爱时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呻吟,只觉得热血沸腾,脊背也跟着传来阵阵酥麻,索性一把搂紧卡翠娜的屁股,加快肉茎的抽插。
前后夹攻,卡翠娜此时已经被操得神志不清,机械般迎合着我的每一个动作,全身像是飘在云里一样的绵软,随着那凶恶肉茎的每一次耸挺,快感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把她越托越高……
滑腻腻的淫汁,自卡翠娜通红肿胀的肉唇里不断流溢出来,沿着白腻淫靡的大腿根部滑下去,点点滴滴播潵在床上。
“呜……爽……不能再搞了……”
我色迷迷地欣赏着卡翠娜的肉体,她因为激烈性交,通体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彷彿涂了一层性感的按摩油,而高潮后鬓发散乱,媚态横生的样子,更令我兽性勃发。
我搂着美艳妇人高潮后娇弱无力的赤裸肉身,恣意享受着熟妇美艳肉体带给我的刺激和淫乐。
卡翠娜玉峰上嫩红的蓓蕾,因为下身的兽性奸淫,被刺激得如葡萄般勃立而起,娇艳媚态,宛如一朵盛放的牡丹花,看得人眼都亮了,但我却因为她喊出的话,刹那间分神,肉茎陡然感受到一阵高潮前的酥痒。
男与女,两个人的性器之间几乎没有空隙,但大量白浊的液体开始溢出,淫靡地黏挂在卡翠娜湿漉漉的耻毛与雪白的大腿上。
我仍在高潮后的晕眩中,意识不甚清醒,只是大口喘气,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怎么了?你该不会这样就结束了吧?”卡翠娜一面说,一面移动她细腻如玉的大腿,把两条丰满的大腿缓缓分开,在我腿边摩擦,双手也按放在我胸口,来回挑逗。
卡翠娜眼中闪过喜色,这让我终于猜到她的打算。尽管心里有些不是味道,但我仍决定配合,活动已经渐渐回复感觉的肢体,不怀好意地一笑,猛地翻身而上,把卡翠娜扑倒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