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达年代记 第七集:4~6 异国风情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现在我要开始履行对卡翠娜的承诺。要从三兽族手中救人几乎不可能,但是蛇族手中仍有你的同胞,如果把她们救出来,集合彼此力量,或许就能有所作为……你要袖手旁观也无妨,但如果你也希望看到同胞脱离苦海,就和我合作,潜回史凯瓦歌楼城。”
彼此有共同目的,却又都没有更好的选择,合作就变成了一件不得不然的结论,我们两个人一起,先是趁着太阳正大的当口,沿着小路潜回亡灵之谷,途中虽然听到一些兽人追赶的吵杂声,却都被我们先行一步避开。
为了安全起见,羽虹走在最前头,而跟在她身后的我,不经意地又瞥见了她肩上那块红色胎记,察觉到这一点的她,顾不得会露出大腿,忙扯着披风,把肩头遮了起来。
感觉得出,她有很多的话压下不说,而我也非常讨厌这样沉闷的诡异气氛,但是除了沉默地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外,我们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再脆弱也不过的合作关系,会不会在我们一开口说话后立刻破裂,双方死斗起来。
尽管是深处于不见天光的地底,但水晶镜的功能,似乎是非得等到月正当空时才能激活,所以为了等待月亮升起,我们浪费了不少时间。自然,由于我和羽虹都没什么交谈欲望,这变成了名符其实的漫长等待。
当我递过解毒剂,羽虹倒是连问都不问一句,一口就吞了下去。
羽族少女和人类男子的搭档,似乎没有能引来命运女神的青睐,当我们从水晶壁中穿梭出来时,我险些以为自己被传送到了一个不同的地方,因为景象和我上次出来时有所不同,少了一些东西。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尽管极度厌恶与我说话,发现我神色极度怪异的羽虹仍是提出问题。
羽虹没花多久便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与我在这密室内走了一圈查看后,发现密室信道已经被打开,而门口的炸药线已经被拔除,但是炸药却几乎全留在原位,由此可见这一切行动的匆忙。
“待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我们一起往外走走看,去确认一下状况好了。”
石头帽我收在怀中,横竖现在是两个人一起行动,我又没法用兽王拳劲制造体味,戴上这顶帽子不见得就比较安全。
(奇怪,到哪里去了……)
转变性质之后的大日天镜,也是她们的一样重要武器,我和羽虹为了等待月亮升起,在谷地里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距离娜塔莎所说的改造完毕时间,已经不足十二时辰,相当紧迫了。
看得出来脚步虚浮无力,不符上乘轻功的要义,这是连日来功力剧损的结果,但每一步都能落地无声,这种正统轻功不会去锻炼的特技,恐怕就是她作为捕头的专业技能了。
偌大的血池,像是温泉一样不停翻涌着,表面噗噗冒着拳头大的血泡;浸泡在血池中的大日天镜,经过这一日一夜的淬炼后,也发生了改变,整个外表覆盖上一层乌金般的沉沉黑气,非常邪异。
这些倒是没有什么,真正刺激的景象是在池畔,两个羽族女童交叠趴在一起,被一把长矛贯穿,钉在地上,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身体和头部呈现不自然的反转,小小的颈子扭曲破开,微弱地流着鲜血细流,池畔边的石子上,则印下怵目惊心的干涸血痕,而不远处杂乱交叠的数十具童尸,则说明了这些血痕的来历。
羽虹的双眼忽然瞪得老大,那种惊骇欲绝的表情,让我立刻决定动手,死命地捂住她的嘴巴,一丝空隙都不留。不久之后,掌心所感受到的巨大冲击,证明我做了正确的行动。
不管为了什么理由,战争本身就是一件残忍的事,如果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一开始就该避免战争的发生。当然,这种话在这时候并没有什么意义就是了。
兽人和半兽人没法像人类一样修练法术,施法时就只能藉由兽魔来转化魔力,那个年老蛇女的右手掌上,覆盖了一只类似蟾蜍模样的丑陋兽魔,从魔力波动来感觉,应该是某种相当阴狠的邪术。但真正吓了我一跳的,是摆在祭坛上的东西:一枚洁白的羽族胎蛋。
在那年老蛇女的一声尖锐叫喊中,一样东西破壳而出,在祭坛上迅速变大,只是眨眼功夫就倍增了体积,变成一个婴儿大小的生物。
原来这就是人面鸟的来历。刹那间,我明白了很多事。为何羽族把人面鸟的制作技术列为禁忌?为何凤凰岛消失后,就不再有人面鸟出现?为何凤凰天女绝对不许南蛮出现人面鸟?卡翠娜为何委托我在万不得已时毁去胎蛋?这道理全是因为人面鸟是用羽族胎蛋改造而成,一门无比阴毒的邪恶兽魔术。
那个年老蛇女用她干瘪的手,抓起人面鸟,向旁边两名蛇女说了几句,似乎是要她们把这刚出生的东西拿去处理,预备炼制兽魔。
少女在这一瞬间的表现,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狂愤雌豹。浑然不顾自己的身体状态,她直接从一楼地板的裂口跃下,动作轻翔敏捷,在那三个蛇女察觉之前,如离弦羽箭飙射而至。
难以想象这是仍受到虫体钳制的拳头,少女激烈的悲愤,让她发挥出超越肉体限制的力量,骨碎声清楚地响了起来,年老蛇女哀嚎似的往后一仰,正好挨上少女急变的后半招。
即使是蛇族这样的强悍生物,颈部遭受重击,也会致命,那名丑陋的年老蛇女登时毙命,但缔造了这个漂亮战绩的羽虹,却立刻面对两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蛇女夹攻。
勉强打倒一个,可以说是能力的极限了,就在她精疲力尽,狼狈地一跤跌倒在地,即将被最后那名蛇女勒杀时,腥臭血液从敌人的胸口喷出,对方倒了下去,暗算得手的我,用力抽回百鬼丸,在气绝身亡的蛇女脑袋多补上几剑。
其实现在动手非我本意,因为即使能够救人,不久后必然惊动蛇族,大肆搜捕,反而不妙。最好是等到三族采取行动,这边情形乱七八糟,再来动手,那就稳当得多。不过事态发展太快,这里又没有其它人看守,也只好随机应变了。
血池还在滚滚地直冒泡,我忍着恶心的感觉跳了下去,满溢的鲜血直浸过我胸口。浓郁的血腥味,让人想要作呕,但这还不是最糟的地方,池中怨血的戾气,与某种阴毒的邪恶能量结合,光只是沾着,就觉得整个身体忽冷忽热,像是要把体内精气全都往外掏空一般,难受到极点。
“妈的,为什么砍不坏?”我没有阿雪那样的神力,如果无法削断锁链,我可没办法把人连着大日天镜一起带着跑,而且,一直浸在血池中,隐约感受着数十条冤魂的怨气,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冷汗,也撑不了多久了。
“……师、师父……”
长得比我要矮,池里的怨血已经浸到阿雪的颈项,把她大半躯体都覆盖住,也因此,我无法确认蛇族声称对她进行的改造,究竟是怎么了?可是本来除了狐耳、狐尾之外,外型完全与人类一样的阿雪,在我触碰到她粉背时,赫然有摸到兽毛的感觉,就让人知道情形不妙。
“师、师父……那边……那个位置……本来有好多小孩子的……这几天,她们努力帮我加油,我一直安慰她们……我和那些孩子们一起笑……我答应过会把她们全部救出去的……”
自己快要完蛋了,还有心情对旁边的俘虏笑,除了阿雪这个脑袋单纯的乐天派,恐怕没什么人做得出来。但对于被抓到这个阴森所在、所有族人都失踪不见、心里又慌又怕的羽族孩童,这个拼命用微笑来抚慰她们不安的傻大姊姊,或许就像是天使一般温柔可亲,双方建立起友谊,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这里是一个最不适合交朋友的环境与处境啊……
一个人的实力坚强与否,在这时候比什么都重要。羽虹在被我淫辱时,从没听她向神明祷告什么,相信她已经领悟了这个道理。
“那些蛇女人……她们每次、每次把血放到池子前,都逼我先喝……我、我真的好难过,师父、师父,哇~~”阿雪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大哭了出来,晶莹泪珠染着血渍,流过苍白的面颊,看上去真是血泪斑斑。
“唔……”以我和阿雪肉体关系的亲密度,这么一个单纯的吻,实在不算什么,可是,轻触着她柔软的玫瑰唇瓣,抚摸细嫩的脸颊,刹那间我竟有着怦然心动的感觉。
“蠢蛋,那都是从你身上沾来的!”没时间多说废话了,我感觉到已经有蛇族在往这里来,当下用这极不方便的姿势抱抱阿雪,轻声道:“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就算在这里不行,在她们押送你的路上,我也一定会……”
(老天,她们对你做了什么啊?)
羽虹咬着牙,脸上流满悔恨的泪水,用她酸软无力的手拾起石块,颤抖地砸向祭坛旁边的白色胎蛋,将胎蛋一个个打破。
我脑袋一醒,登时明白了她的用意。以理智上来看,她也应该发现了,连自保都成问题的我们,绝没可能把这些胎蛋安全带走,那么与其让这些孩子受到诅咒,变成堕落的邪恶生命,一出生就要被炼制为兽魔,还不如同为羽族的自己亲手让她们解脱……而这个做法,也正是当初卡翠娜对我的委托。
确实,照现实状况来看,我们没有其它的路可选,但是人类既然有智能,能够思考,就应该能在任何最坏的情形下,努力使局面好一点吧?
我抢过羽虹手中的石头,用力砸破几个羽族胎蛋,和之前的混在一起,尽可能弄碎一点,然后将其余胎蛋全部抱起,分几批不同位置,全部沉入血池中。
做完这些,外头的蛇只爬行声已经清晰可闻,我一把拉起已经哭得昏了头的羽虹,手执百鬼丸,沿着阶梯就往外头冲。
尽量地远离红楼,才对我们有利,我还没想到怎么去解开那条锁链。百鬼丸是源自慈航静殿的神兵,本身也属于法器,只是我力量不足,它在我手上才只具锋锐,不具有神通,如果是被其它有足够修为的术者或武者掌握,应该可以配合剑上的灵力,斩开锁链咒力。
逃亡之路很快就被迫终止,一堆游走在地上的蛇群发现了我们,追了上来,同时发出嘶鸣声,招来帮手。
(该不会……)
(在施什么法术?真奇怪……)
“妈的,臭婊子,你的功夫都到哪里去了?真的想死在这里吗?”
结果虽然不情愿,但敌人大半的攻势却由我来承担。倘使兽王拳力量不失,还可以一斗,但现在我却只想着怎么逃跑。
“啊~~”一声惨叫,但是还没落地,蛇尾就盘缠而来,将她卷住,重重勒紧。
鲜血飞溅,毫无准头的一下掷剑,射中了旁边的巨蟒,但是蛇女的咽喉却开了个大洞,一个突然窜出来的黑影,在这关键时刻敏捷地扑到她身上,一口就咬断了她的咽喉。
刚刚咬断蛇女咽喉,帮了我大忙的“恩人”,配合我的动作,吐出灿烂火焰,将地上的蛇只变成滚跳火块,跟着才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则是看着它,一时不能理解这陪阿雪打了几天游击战的伙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第五章 再施旧法
藏身之处是在已经倒塌毁坏的碧楼,那颓圮的废墟中,有不少的土石壁板碎块遮掩,从外头没法一眼看到里头来,但是里头却有一个小缝隙可以往外看。环顾四周,半腐败的食物、还算干净的饮水、不算狭窄的空间,是个很理想的藏身处。
“奇怪,蛇族这边居然会有外人进来?到底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知道三族要采取行动,所以准备先撤退了吧……)
两个人都不能算是战力,我因为兽王拳忽然失常,不适合与敌人硬碰硬对拼,羽虹则仍然被虫体所束缚……而照我的估计,即使解去虫体,她现在可能也只剩第三级力量,与我半斤八两,只是占招数和兽魔的便宜。
(他妈的,菲妮克丝那个烂婊子,她送的附赠品一定有问题,不然好端端的兽王拳为什么会忽然消失了?)
从怀中取出罐子,我闭上眼睛,一面摇着罐子,一面祈祷,同时也诅咒菲妮克丝那个狡猾的女恶魔,过不多时,空无一物的罐子里忽然发出脆响,多出了什么东西。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通过罐子口的?我非常纳闷,不过横竖这是恶魔的技术问题,不是我的,就不用多想了。
(你个臭婊子,用这种手段敷衍老子?)
(那个女恶魔想暗示些什么?这颗石头帮得上我的忙吗?)
是什么高性能的优质魔导石吗?但是,优质的魔法石,虽然能将通过的能量集中,甚至倍增效能,却都是辅助性的作用,必须是镶在某个强大神器上,才能产生效果,本身却没有什么杀伤力。我手边的神器就只有百鬼丸,难道是要我把宝石镶上去,威力大增的神剑就能够斩断锁链,救出阿雪吗?
(妈的……什么烂办法……)
不过,至少盒子被打开了,总不算一无所获……
不多说废话,我窜近过去,也不顾她的挣扎,一把握住她脚踝,将细嫩光滑的小腿提了起来。
“你……”
做着这样的保证,我掏出一把小刀,先在那已经发黑的伤口上划十字,跟着便将那条粉致小腿放在嘴边,老大不情愿地帮她吸吐毒液。在南蛮行走的旅人,每个都会带一些救命药草,其中自然有针对蛇毒的魔法特效药,我帮羽虹敷上了药,也亏得她内功底子不错,一直有在运功抗毒,不然拖了这么久才处理,腿早就废了。
“其实我真不了解你们,孩子不是你生的,蛋也不是你下的,用得着这么牺牲吗?”
有好一阵子没听到她这么强硬的语气了,我瞥向她,看看她还有什么批评话语可以说。羽虹似乎在避免与我的翻脸,转开目光的同时,也换了话题。
我知道这番话非常毒辣,所以在一口气说完后,立刻提防羽虹将羞愤转为实际行动,退了两步。
“咦?”
开始只是啜泣,但说到最后,羽虹哭了出来,道:“可是,没有办法啊,如果连正义会获得最后胜利这种事情都不能相信,那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该相信什么而活下去了……”
“方师兄说,阿里布达王国没有一个叫蓝雕的教头,所以你也不是什么军官,可是听你的说话,你应该还是个受过教育的贵族吧?”
“不是……一开始的时候不是。凤凰岛消失,羽族分崩离析以后,就没有哪一个族人过过好日子,我和姊姊当然也不例外。”
仿佛沉浸在回忆中,羽虹的话不再带着哭音,只是幽幽地道:“我和姊姊并不是那边收养的第一对,当然也不是最后一对。一直到我们两岁为止,那里有过好几十个小姊妹,大家没有什么时间玩,因为要躲避追踪,几乎每隔几天都要在山里秘密逃亡,不然就会给兽人们发现。每次如果逃不出去了,就牺牲一位同胞,带着一个抽签抽中的小姊妹,当诱饵去诱开敌人。”
“所谓的生命,就只是不断地逃亡、躲藏、牺牲,然后再一次地逃亡……我和姊姊就偷偷发誓,长大以后一定只能追人,再也不要被人追了。那时候,每次要抽签,我们都吓得不得了,可是从来都没有人逃避,因为能够为了群体的延续,牺牲自我,是很光荣的事。我们也从来不曾失去希望,长辈们总是反复地说,邪不胜正,总有一天,我们会等到公理和正义重新伸张于南蛮,让罪恶得到应有惩罚,羽族重获光明新生。”
我无言以对。这种时候,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许……这女孩并不需要我说些什么,她只是不希望一直到死都还给人留着错误印象。
声音不大,少女看似平静的诉说里,却包含着数不清的伤痛,从她越抓越紧的手指,我就可以感受到她的竭力压抑。
羽虹吸了一口气,伸手抹去面上泪痕,道:“师父希望我们把不愉快的童年忘记,我和姊姊也一直想忘记,可是越想忘掉就越忘不掉。最后,我和姊姊就以贯彻正义为目标,缉捕犯人。我并不相信这件事,可是,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人,一定还有些孩子期盼着明天正义就会降临,把今日的恶梦扭转。虽然我和姊姊没福气做着这样的美梦,但至少我们可以帮别的孩子圆梦,让他们睡个好觉。”
这应该是与我无关的问题,可是……
少女晶莹的泪珠,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让人心碎的痕迹。将这些从未愈合的伤口暴露出来,她应该是很伤心的,但为何……我好象看见她在微笑?
少女微笑着朝我望来,而我竟不自觉地想要回避她的目光。
“够了!”应该要恃强凌弱,把这段话吼回去的我,在少女讥诮的笑意中,却落在下风。我过去遇过的控诉不少,却从没见过这么让人难以面对的笑容。
“不要再说了……”
在梦呓似的说完这些话之后,少女强自压抑下的泪水夺眶而出,两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弱肉强食是我相信的至理,因为我的狡猾与善用时机,这女孩的童贞和肉体就是我应得的战利品,我没必要觉得愧疚。然而,看着羽虹的泪水,我忽然很想伸手将它抹去。
“对不起……”我并不是真心说这句话的,可是此时此刻,除了这三个字,我找不到别的话可以说。至少,“对不起”比“我爱你”合适一些吧?
不管谁恨谁,谁想要谁的命,目前我们只是两个需要相互扶持的人,如此而已。
羽虹涕泪纵横地放下自尊,向我这个仇人恳求。可是这要求不是买珠宝、买胭脂花粉,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我们只是两个弱小的东西,对付不了蛇族,也无能从兽人手中救人。
“不,你一定有办法的,至少,你可以帮我解开虫体啊。我虽然功力减弱很多,但只要解开虫体,多少还是能做一点事的,虫体是你下的,你一定有办法解开的。”
见我为难地不语,羽虹以为我故意推托,更是低声下气地哀求,甚至主动牵着我的手,按放在她柔软结实的香乳上。
少女的恳求,让我心烦意乱,脑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却始终没想出可行的办法。即使叫出菲妮克丝,为了解虫体被她敲诈一个愿望,我可不太愿意,但是其余的……
我推开羽虹,将那颗赤红色的菱形宝石取出,仔细观看。经过回想比对后,这颗取自羽族密窟的宝石,赫然与我记忆中的那样东西极其类似。
“如果这真的是龙之魄,那我们或许就能……”
不愿意冒不必要的风险,我把我的顾忌很仔细地说给羽虹听。
羽虹本身的武功非织芝可比,如果这红宝石真的是龙之魄,经过施法融入体内后,力量暴增,或许就有可能一举冲开虫体的束缚。但这项诱人的可能性,却与太多的现实抵触,首先,我对这颗宝石完全不敢确定,万一它不是龙之魄,那胡乱施法岂不是自讨苦吃?
但龙之魄这样东西,是将整头巨龙的精元、能量,压缩在一颗小石子内,如果不事先用封龙印的咒法,配合其余物品压制,那么能量释放的瞬间,宿主便将承受极度高温,瞬间惨死。
思前想后,我实是百般不愿,告诉羽虹说我并不想冒险。
羽虹重新用“姊姊”这样的昵称来叫阿雪。阿雪为了那些孩童的付出、牺牲,还有泪水,已经充分证明了她自己的清白,重新赢得了羽虹的尊重。
羽虹道:“如果你想要帮我作什么,就用这方法帮我,有什么危险,我自己来承担。”
我无奈地开始准备施法。事情从一开始就困难连连,连要画出魔法阵都遇上技术难关。这里不是什么祭祀厅,也不是什么宽敞所在,只是一个虽然不算狭小、但也没有宽敞到可以画魔法阵的半毁房间,通常画魔法阵都是用血或是用墨,但我手边两样都没有。
(这样子做法也会成功?那世界上再也没有不合理这种事了……)
当我把魔法阵画完,羽虹也照我的指示,几下深呼吸调匀气息之后,在魔法阵中央躺了下来,将红宝石放入她的温热牝户,伸指略为推深。
在魔法阵中央躺好,羽虹闭上双眼,曲伸起来的一双美腿,在我面前缓缓分张,露出美丽的粉红花房。
第六章 凰血牝蜂
在一片的晶莹雪嫩中,一双颤巍巍的盈盈香乳顶端,娇羞地绽放着两朵娇软可爱、嫣红稚嫩的乳梅。
施咒的最开始,必须在身上绘写符印。每一种符文都有相应的神明,如果知道这颗龙之魄的属性是什么,就可以向该属性的神明祈愿借力,镇压反噬,那样也就安全一点,但现在别无选择,只能急病乱投医。
“你倒是……”看我主动割破手腕,羽虹很是讶异,但并没有把话说下去,因为我已经分开她双腿,老实不客气地一挺腰,进入了她体内。
彼此都是熟门熟路,这一下也不用再客气什么,我进行着抽插动作,开始念着淫术魔法书中的咒文,同时以食指沾着天人之血,将咒文从她的掌心、手臂、肩头、胸口开始,画遍她的前半身,也进行着最亲密的肢体接触。
撩擦过乳沟,手指夹住少女的乳梅,揉弄她纤巧而具有弹性的粉乳。翘圆且结实的雪白玉球,在这些时日的把玩下,虽然没有变大多少,却确实地增加了弹性与手感,不停在空气中颤动而高挺。
羽虹似是责怪地看了我一眼,好象在问我为何施法时仍想着淫乐,但我看着那娇嫩而微红的乳梅,衬托着乳蒂,像是可口的花果,让人想咬上一口,跟着便付诸行动,低头吸吮那樱桃般的乳头,另一边则用整个手掌,压在半球型的浑圆雪乳上旋转。
快感如潮涌来,羽虹舒服得呻吟起来,抬起俏脸,嫣红的唇瓣吐出芬芳气息,充满着情欲的馥郁,令我本能地将自己的双唇印在了她娇嫩的红唇上,急切地啮吻着。
随着高潮的来临,羽虹浑身的温度也越来越热,到了可以说是烫手的程度。沉醉在情欲中的她,一时间还没有明显察觉到,可是当龙之魄在交合中被送入她子宫,并且在咒文唱颂的影响下,渐渐融化,让神龙精元迅速流遍体内血脉,一缕红光随着高温,就在她小腹上出现。
这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就是血液在高温热力蒸炙下,逐渐被烧干,跳动中的心脏被迅速烫熟,而在那之前,尚未完全溶解的龙之魄,会烧穿羽虹的子宫,在她腹内燃起一把焚身之火。
再这样下去,恐怕等不到法术完成后的数个时辰,羽虹马上就要死于非命了,我踌躇不安,抽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即使是搂着羽虹的我,都感觉到肌肤上的汗珠,正快速地蒸发,她身受其苦,痛楚可想而知,但是这句话却提醒了我。
“可是……虫体……”
羽虹配合着我的指示,聚精会神,开始试着半兽化。这种只有少数羽族人才能施展的异能,即使是她武功未损,十足状态下施展,事后也要付出沉重代价,但现在生死一瞬,管不了那么多后遗症了。
早就料到有此变化,我抢先一步,将那火热的诱人娇躯翻转过去,平坦光滑的酥背、雪白光洁的翅膀、浑圆柔嫩的俏臀,便呈现在眼前。
但这么一来,我们交合的体位,就变成了由背后接触的狗交式。火热的花房赫然更为灼烫紧窄,一不留神,插进去大半的阴茎竟然给挤出了一寸。
当湿滑肉壁把阴茎几乎挤榨到痛,我蓦地一下退出,再狠狠地插入回去。力道用得十足,连根没入,激烈的冲击,令她背后翅膀不住拍动,弯起了背,渗出一粒粒的晶莹香汗。
由花房中不绝渗出的火热蜜液,在交合动作中,顺着我们肉体接合之处,由大腿流到地上。疯狂的抽插动作,让少女修长的玉腿不停地颤动,口中发出如梦似幻的娇吟,频繁的高潮,让我们的情欲不断升温,终于到了爆发的地步。
“处于九渊之底的太古诸神啊!请响应我的呼唤,遵从血的誓盟,以纯洁的灵魂为祭,使平凡的肉体获得邪恶新生,卢比埃·沙达特·阿布拉阿古不拉。”
地狱淫神的本来用途,是以女性高手的一魂两魄为牲祭,炼制魂兽,至于制造龙战士,那是意外研究出来的特殊效果,现在魂兽即将形成,咒法中所召唤的黑暗神明随时会到来,成功与否在此一举。
“快点,再撑下去,一切就快要完成了。”
高热煎熬加上体力衰竭,羽虹似乎支撑不住,突然就瘫软在地上,像是昏死了一样。
不知是为了行法,还是单纯地追求欢愉,羽虹卖力地摇动腰肢,我也索性掰开圆翘肉臀,让阴茎更行刺入,频频顶向膣道的深处,感到里头越来越烫,最后竟然喷射出一股火热的少女阴元。
羽虹发出了母兽般的极乐欢愉,甩摆着金黄发丝,雪白羽翼不受控制地痉挛拍动,粉臀拼命地夹紧、摇摆,花房像鱼儿小嘴一样,用力吸取每一滴入体的热流,让喷洒而来的精浆,全部都洒落在她子宫的深处。
那似乎是一只异形蜜蜂,体积不大,约莫是一头幼狮的大小。朱红色的头部,顶上是两排红色羽冠,额头部位有着黑色的不死鸟之纹,一双复眼中流转着七种不同的色泽。
一双翅膀,呈现新鲜血色的透明淡红,呈现漂亮的狭长弧线,以几乎看不见的拍动频率在空中震动着,看起来就像一抹淡淡的血色飞舞在空气中。
但最醒目的,仍是那几乎达到身长三倍的尾翎。犹如传说中的凤凰,九枝凤羽尾翎,如同红宝石般闪耀动人。
依照我所熟悉的程序,接下来就是黑暗神明的降临,然后我就必须要在魔神吞噬羽虹身心前,抢先一步把这头由她一魂两魄所形成的魂兽,纳入己身。
“啊~~~~~~”长长的一声痛苦哀鸣,羽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身躯痉挛颤抖,从我身下摔倒,脱离了与我的肉体相连。
地狱淫神的最终段,本就是施术者以自身的一个魂魄,去收纳魂魄入体,这点当然不是问题,只不过魂兽居然自行撞来,灵体冲击的力道太猛,一时间连我自己也气闷欲死,头晕想吐。
羽虹的惨嚎声,随着她的气息衰弱,而渐渐低沉下来,我因为意识昏沉,还没有回复行动力,脑中却是忧心如焚。
屋露偏逢连夜雨,就在我仿徨的当口,外头忽然又闹了起来。隔着一层层土瓦石墙,听得不是很清楚,可是从那吵杂纷乱的声音,肯定是出了大乱子,更大有可能是三兽族先发制人,已经先杀上山,找理由进攻史凯瓦歌楼城了。
最糟糕的是,眼见外头就要一片兵荒马乱,我这边的情形却也好不到哪去,羽虹在魔法运行到紧要关头时出了岔子,气血逆行,焚经炙脉,性命危在旦夕。
我目瞪口呆,当真是欲辩无从。好不容易进行到了这里,却在最后一步莫名其妙地出问题,还招致这种误会,冤枉到了极点。
在全身都处于高温状态,体内温度、血行流速都高于正常近十倍的状态下,少女美丽的胴体,赫然发生着我不能理解的异变。
清脆的骨胳爆响,在羽虹全身各处连续响起,此起彼落。如果不是在这种状况下,我肯定以为她即将爆体惨死,但曾经修练过兽王拳的我,却是一眼就看了出来,羽虹此刻的诸多肉体异变,正是兽王拳的诸多应变技巧。
霓虹姊妹的武功,师承自光之神宫,与南蛮当地的兽族武学并不相干,别说是兽王拳,就连在南蛮流传最广的兽王诀,她们都不会。但是,羽虹的这一连串肉体变异,怎么看都像是兽王拳劲正激烈运行的结果,而且……
菲妮克丝给我的兽王拳秘籍中,并没有提到这件事,但我以前曾经听变态老爸说过,兽王拳由第五层进入第六层,并不只是量的增强,而是质的巨变,正式由外在兽形进化到兽神,真正地迈向强者之路。
而且,回神蜕变并不只是单纯地兽王拳层次增进,而是把整个人的力量也随之突破到第六级。羽虹的资质不差,却终究不是什么武学天才,以她进境,专心苦练个十年,应该是可以自行练到第六级力量。
这时羽虹已经不再肢体变异,但全身骨爆声连续不绝地响起,笼罩在一层红光之中,却惟独手腕、脚踝上仍旧泛着青气,显然虫体仍旧发挥着作用,与她体内激增的功力相互冲突,令得体内压力倍增,一滴滴朱血由毛孔渗出,却又在高热影响下,离体便迅速蒸发。
(兽王拳劲……等等,难道是……)
“实在是做得太漂亮了,我都忍不住想要夸奖你呢,帅哥哥。”
“你?!”我想喝问一些东西,但是心情太过紧张,还反应不太过来该问些什么。
“凤血魂?那是什么?”
菲妮克丝善尽了一个解说者的职责,大致说明了凤血魂的来历。和龙族比起来,凤凰这种神鸟少得甚至不能称为“族”。在历史的记载中,往往是几百年才出现一次,而且都是在没有战争的和平盛世,每次出现都只有一对,魔导公会的研究中,认为凤凰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神鸟,不属于我们这个时空,所以才会这般难得。
羽族之长的凤凰天女,相传是流着凤凰血的一族。对于凤凰的出现、涅盘,有着特别感应,所以便追寻而去,在凤凰涅盘焚身前最虚弱的一刻,斩首得到凤血魂,但因为凤凰难得,羽族先后得到的凤血魂,也不过只有三枚。
菲妮克丝微笑道:“可是,在羽族的传承史上,却曾经出现过凤凰天女意外横死,女儿尚未觉醒的例子,这时,就由女儿吞下凤血魂,实行羽族秘术……”
“不,很可惜,单单这样并不够,羽族并没有你这样的通天神术。吞下凤血魂的牺牲者,会在一刻钟之内烈焰焚身,被烧成灰,然后由灰烬中诞生出婴儿,一个一出生就操控着十二头兽魔的凤凰女。”
不至于错得太离谱,只要同样是精元结晶体,地狱淫神的咒法就应该适用,能把魔法进行到这里,就是最好证明,而我最心存疑虑的,仍是兽王拳的回神蜕变。
看这女恶魔笑得好灿烂,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恨恨道:“该不会……你交给我的秘籍一开始就有问题吧?”
从目前的亲身经验看来,流失程度显然不只是少少的一点点!
“肥水不落外人田,像这样的好事,当然是流失给与你整天日也干,夜也干的亲密小爱人啦。”
“你、你这么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我逼近一步,脑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掐断这女恶魔的喉咙。
“别担心,如果以后被人追杀到有生命危险,只要许个愿望,我就会帮你解围的。一个愿望一条命,童叟无欺。”
连串骨爆声忽然间静寂下来,一道青烟从羽虹的右腕袅袅蒸发开来,那是体内沸腾血气焚灭了虫体的结果,接着,是左腕、左踝、右踝,两股力量相互对抗到最后,凤血魂的炽热能量烧光了虫体,让羽虹回复了应有的力量。
蓦地,一声清啸,嘹喨得仿佛声闻九天,远远地朝四方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