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血脉】第四十二卷[河图实体] 玄幻科幻
【骑士的血脉】第四十二卷
内容简介：
利奇逐渐将眼光放到战后，借助智脑的力量，一套尚未在这个世界出现的经济理论与系统逐渐在利奇的计划中成形，而这个计划却在所有人都未曾预期的状况下曝光，深深震撼了同盟高层……
从机场到前线指挥部的一路上全是战甲。如此戒备森严，原因只是为了帕金顿圣国女皇陛下的到来。
当初利奇来的时候也是二十几架飞翼一起前来，不过那些飞翼上面装的全都是设备，这一次装的却都是人。
迎接的人群里自然有利奇的身影，这一次他再也用不着待在小孩堆，手里拿着可笑的花束。他、卡洛斯老头和大叔并排站着，位置最为显眼。
原因很简单，卡洛斯和大叔主要是因为奥摩尔和卡佩奇这两个国家的缘故，所以才能得到如此的尊重。他正好相反，凭蒙斯托克的地位，他根本没资格站在这里，他是靠他自己的本事才能和另外两位平起平坐；蒙斯托克倒是靠他才受到同盟的重视。
这架飞翼刚刚停稳，几个侍从就推着一条红色地毯将它铺开，地毯一直铺到舱门下方；另外有一队侍从抬着舷梯过来，他们将舷梯迅速搭好，舷梯上同样铺着红色地毯。
此刻的安妮莉亚穿着一身宽松长袍，身体倒是没有显得太过臃肿，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怀孕。
对于政治比较敏感的人，立刻感到了一丝不对：以往这位公主殿下总是紧随女王的身后。
卡洛斯、大叔和利奇自然要迎上去和安妮莉亚说了两句「欢迎到前线来」之类的话。
地毯尽头是长长的车队。
这可以说是诘问，也可以说是嫉妒，但利奇却感觉安妮莉亚的话是说给密斯拉听的。
「或许这里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和烦心的人，所以思路畅通吧。」利奇好半天才憋出这个解释。
利奇有心答是，不过这种场合似乎太过煞风景，所以他只得说：「我指的是那些老家伙。」
「母亲让我向你道歉。」一上车，这位公主殿下就低声说道。
不过利奇已经不是当年的利奇，他才不在乎密斯拉的身份呢，他只感觉密斯拉很没诚意。
「你真不像是个男人。」密斯拉的脸顿时板起。
「别显示你那方面的本事了。」密斯拉轻啐一口。
「当然记得。」利奇淡淡地说道。对于当时的他来说，那是一件值得无比庆幸和骄傲的事，但现在回头再看那个时候，他却认为没什么了不起。他甚至不想回忆那段经历。
「彼此彼此，那时的我更羡慕你，羡慕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利奇同样也叹息一声。这不是假话，那时虽然他家已经比以前好得多，却没有完全摆脱贫困，他和老爸每个月的那点工资也仅仅够一家人开销。
军营自然不可能有行宫，连卡洛斯老头也是住在军用帐篷里，只不过他的帐篷大一些，设施好一些。
不过，安妮莉亚并没有先去她的帐篷，而是前往指挥部的会议室。
早在飞翼降落之前，这里就已经准备好了。
安妮莉亚、卡洛斯和大叔分别占据一角，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在这个场合，利奇没资格成为其中一角，他只能坐在卡洛斯和大叔之间；他也是在场唯一的一个蒙斯托克人。
刚坐定，安妮莉亚朝着索菲亚点头；后者径直走了过来，将一个大档案袋放在利奇面前。
利奇打开袋子张望一眼，里面全是设计图，最上面的那份对他来说并不陌生，那是「雷神」的结构简图。
为了抗衡这种潜在威胁，他打算参考「雷神」，设计一种专攻速度的新式灵甲。
这个要求是卡洛斯和大叔一起帮忙提的，可惜，三个人提出之后，帕金顿那边杳无音讯。
「雷神」属于雷帝家族，而雷帝家族虽然名义上要听从帕金顿皇室的命令，实际上除了一些重大事件外，雷帝家族并不需要听命于皇室，甚至对皇室的一些决定还有否决权：「雷神」更是雷帝一脉的根本。
没有人想到，当初安妮莉亚不敢一口答应而含糊其辞，再加上之后始终没有音信，利奇已经当成被拒绝了。所以利奇干脆撇开「雷神」，弄出几种主体结构，其中一种就是用来取代「雷神」的方案。
当脑里已经有了一个成功例子之后，想故意无视这个例子，另外找出一条新路，绝对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还好最后他成功了。
这件事确实非常尴尬。
他当然不可能领这个人情，因为已经没有必要，而且这个人情不好还。但他拒绝的话，雷帝家族就有些下不了台。
正如利奇预料的，安妮莉亚和索菲亚的神情顿时变得僵硬，显然他的举动出乎他们的预料。
安妮莉亚、索菲亚和雷霆剑圣比斯的脸上同时露出深深的失落。
偏偏这件事怨不得利奇。当初他们没有答应此事，也没有拒绝，对方另作打算，一点都没有做错。
那个档案袋被推来推去，自然引起众人注意。
有不少人暗地偷笑，其中又以卡洛斯和大叔偷笑得最愉快。
这一次利奇的拒绝无异于一记响亮耳光。
「雷神」设计图会成为一堆废物，恐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但这件事却发生了。这是巨大讽刺，同时对雷帝家族和帕金顿皇室来说，恐怕也是一个教训。
这一次的议题正是当初利奇担忧的那件事。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人清楚这项研究进展到什么程度？是否已经实用化？
如果是后者就令人忧虑了。
利奇本来把这套功法称为「瞬逝」，但为了保密，同盟高层最终还是决定用数字命名。
「好像没这种事，这套功法是给高阶骑士的，辉煌以上的骑士已经用不着担心斗气泄漏，就算多修练几种功法也没关系。爆裂斗气只要不用，并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他们用上爆裂斗气时，也就意味他们遇到恐怖的强敌；不用爆裂斗气也是凶多吉少，用了反而有可能保住一条性命。」大叔在一旁解释。
虽然当初创出的几套功法里，利奇的这套功法并不出色，综合指标比不上另外几种，但「利奇出品」这个牌子却比另外几个人要响亮得多。
利奇不但打赢，而且事后还生龙活虎，照样做事、照样搞设计、照样玩女人，这足以说明他搞出来的功法至少不会导致实力衰退，对脑子也没有伤害，而且男人的性功能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是啊，据我们调查下来，现在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高阶骑士修练八号功法。各位想必清楚，出于自愿而修练一种功法，和被人强迫做同样的事，两者之间的区别有多大。」卡洛斯老头也适时站出来。
他们不是没有意见，而是看出奥摩尔和卡佩奇已经联手。
「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分歧，反正大家最终都要上战场，什么选择是正确的，到战场上就明白了。」利奇出来打圆场了。
以前尼古拉四世还在时，矛盾总是出现在罗索托和帕金顿之间，所以卡洛斯老头经常会充当打圆场的角色，偶尔大叔也会做这种事。现在同盟核心只剩下帕金顿、奥摩尔和卡佩奇，需要有一个新的中间人。
只见他走出门去，过了片刻又回来，手里抱着一叠设计图。
他把设计图放在圆桌上轻轻摊开，很明显这里不只一种设计。
一开始时，他仍旧想和龙式战甲一样设计出一种通用架构，然后在这种通用架构上安装不同模组，以便起到不同作用，但真正开始设计之后，他却发现这根本是一厢情愿。
战甲需要适应骑士的需要。当初在卡斯莫利纳最后决战时，坎贝尔和埃尔文情愿用自己的战甲也不用性能更好的仙女龙４型，就是因为原来的战甲已经用熟了，而且是为他们专门设计的，用起来更加顺手，更能发挥他们的实力。
当选择方向不同，天阶骑士在力量、速度和灵活性方面的差距极大，他们的需求也完全不同。
这样一来，统一的架构、平衡的设计显得太过平庸，按照需求分别设计出几种架构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主体结构有三种，分别对应需要持续长距离高速、瞬间短距离高速和瞬间爆发性长距离高速这三种情况。我和科尔萨克交手时所使用的战法，对应的就是持续长距离高速，而八号功法最相配的是瞬间短距离高速的设计，至于瞬间爆发性长距离高速……」
他用不着多解释，谁都明白这应该就是替代「雷神」的设计。一利奇不打算多说，其他人也不敢提。这件事打了雷帝一脉一巴掌，偏偏他们还没法抱怨。
这三套系统虽然结构完全不同，但核心部位的设计全都是一样的。看了「雷神」的资料而重新设计，另外两种肯定也需要改动，这就得不偿失了。
正因如此，大家全都无视安妮莉亚和雷帝一脉的两位圣级强者难看的脸色，纷纷拿过设计图看了起来。
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利奇的这些设计。
卡洛斯老头运气比较好，他拿的是那三种主体架构中的一种；大叔的手气差些，他看了看手里的设计，疑惑不解地问道：「这个怎么只有一条胳膊？」
而我本人，众所周知，走的是高速连续攻击的路子。「
「对应不同的要求，这里还有四种肢体设计，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辅助性配件，其中包括罗拉莉丝那部灵甲上用的光学隐形系统，和为了高速飞行而设计的空气护罩系统。因为时间关系，我暂时只完成十六种辅助配件的设计。」利奇耸了耸肩。
虽然这一切全都只是初步设计，但在短短一个星期完成这一切，这种速度让人难以想像。如果联盟的波罗诺夫知道这件事，肯定又要大口喷血。
「恐怕还要多一些。主体构架和肢体设计只能有一种选择，但是辅助配件却可以多重组合。」利奇提醒道。
不得不承认，这些全是绝佳的设计，可以在最短时间里满足最多人的需要。
以光学隐形系统来说，作为辅助配件的系统，样子看起来如同一副外挂式装甲，而且没办法做到全身覆盖。虽然瑕疵不是很大，但在高阶骑士之间的战斗之中、双方都拥有「时间凝滞」的情况下，这一点点的瑕疵很有可能会决定战斗的胜负。
「现在时间紧迫，再加上天之城也不再安全，是不是把研究中心也搬到这里来？之前灵甲的具体设计方面曾出现一些问题，原因似乎是帕金顿的战甲制造师有些忙不过来，不如把艾斯波尔他们也请来。」卡洛斯终于找到机会将安妮莉亚一军。
一听到这话，帕金顿高层全都板起脸，偏偏他们没办法反驳。当初将研究中心放在天之城，就是看在天之城地处后方，非常安全的份上。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存在。除此之外，利奇和帕金顿的大师们闹僵的事，也是令人烦恼的一个难题。
利奇本来没打算发言，但是被密斯拉这样一激，他不能不说些什么了。
还没等他说话，密斯拉抢着说道：「这次完全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你不喜欢那些老头，就让他们一个都不能参与……」
他的话确实堵住安妮莉亚和密斯拉的嘴，因为当初他们就是用这个理由，强行把那些大师们塞进来。
一看到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她选择妥协。
女皇退让了，这也代表帕金顿圣国做了退让，接下去的事自然变得容易许多。
等到众人从会议室里出来，月亮早就挂在空中。
不过大家都不怎么在乎，现在是战争时期。
按安妮莉亚的话来说，她现在只想快点填饱肚子，然后回寝室休息，今天一整天实在是太累了。
就算不看制服也能分辨出每个人所属的国家。帕金顿有着他们独有的高傲，他们基本上不吃东西，只是聊天。奥摩尔人也差不多，不过他们偶尔会跑到食物架旁边，往嘴里塞上两块东西。卡佩奇人显得随意很多，他们全都端着盘子，盘里盛着食物，一边吃一边聊。
「有必要这样躲着我吗？」密斯拉公主走过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满。
「三年前你或许还会在意眼前这一切，但现在你做得也太假了。」密斯拉不屑地说道：「之前你不是没参加过宴会，在庆祝攻破卡斯莫利纳的宴会上，你就显得很正常。」
在这个地方，利奇能够聊天的人确实很少，大叔是一个，卡洛斯老头也算一个，但这两个人却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忙」；他们要和很多人说话，有许多事要谈。
「你是不是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是在欢迎我们的仪式上？你恐怕不知道，那时我已经看出你的身上带着『剑圣传承』。」密斯拉似乎非常有耐心，她待在利奇身边不走，尽管利奇不理睬她，她仍旧自顾自地说话。
他能够感觉到密斯拉并没有骗他。
这位公主殿下一点都没有掩饰当时她对利奇的轻视，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但没有想到你那么快就赶上来。知道吗？当你第一次来天之城的时候，我就有些嫉妒你，甚至有些讨厌你，因为你让我感到很失败。」
曾经当面说过嫉妒他的人数量不少，海格特、莉娜、黛娜还有阿罗多都说过类似的话。
「不要告诉我，你总是找我麻烦只是为了有所表现。」利奇叹道。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利奇提醒道。
虽然心中充满郁闷，但密斯拉却又感觉轻松许多，这些话憋在她心头太久了。
密斯拉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吐了吐舌头，她确实忘了原本是来道歉的。
欢迎晚宴总有结束的时候，随着人群散去，利奇也告辞离开。
利奇的营帐和其他高级将领差不多，在这方面他从来不喜欢特殊待遇。
刚掀开门帘，利奇就停住了，他感觉里面有人。
利奇轻手轻脚地摸进去。
利奇猜到是这位公主殿下，他对于帕金顿皇室的做事风格实在太了解了。
利奇在门口旁边轻轻拉了一下。
他故意这样做，因为他想看看密斯拉困窘的模样。
在床边的凳子上堆着长裙，内衣、小内裤。
「我去洗个澡，马上过来。」利奇笑嘻嘻地说道。
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女人，这是每个女人必然要经历的事，对此她倒不是很在乎，稍微有些遗憾的是，这里没有一丝浪漫气氛。
这些都让她感到很失望，唯一不让她失望的是在隔壁洗澡的那个家伙。
这位公主殿下自己都不清楚对利奇的感觉到底怎么样？是喜欢？还是痛恨？
过了片刻，她看到利奇重新出现在门口。这一次利奇光着身子站在那里。
但心底却充满好奇，很想仔细看看。
公主殿下虽然是处女，对男人的东西却不是一无所知。她和女伴们凑在一起的时候，男人总是他们的话题之一，她的女伴里有的必须保持处女之身，但有的不需要，他们早早有了男人。
这时一双强有力的手插入她的大腿内侧，把她的大腿强行掰开。
利奇并没有急着把这个高傲倔强的女孩吃掉，而是上上下下抚摸密斯拉的身体。
如果说安妮莉亚女皇是一个惹火的尤物，那丰满的乳房、浑圆的屁股、饱满的阴阜容易挑起男人的性欲，那么公主殿下显然更适于欣赏。她的乳房不算很大，但是挺翘，臀部同样不大，但是线条优雅，而且充满年轻活力。
就像一个收藏家虽然有着无数收藏，但他只知道这些收藏的价值、只知道得到和拥有，却忘记细细品味这些收藏的美。
将密斯拉一把抱起来，利奇坐在床沿边，他让密斯拉跨坐在他的身上。
那里早已变得黏糊糊的。利奇的催情手法越来越高明，现在连罗拉莉丝都已经承受不住，更别说是未经人事的密斯拉。
她听说女人的第一次肯定会痛，而痛的程度就要看、男人那玩意儿的大小，以及是否温柔。
他想看看密斯拉能够坚持多久。
一阵胀痛让她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想像中撕裂般的感觉，但也不好受。
但她知道这确实会发生，她认识的那些女伴全都这样说。
进入她体内的那根东西，在她的感觉中像是一根粗木桩，顶得她异常难受。
突然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公主殿下浑身一阵抽搐，一股强烈快感从身体最深处散发出来，沿着脊髓一直通到大脑。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女人一说到这种事总是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这感觉确实……没话可说。
「嗯……啊……你这可恶的家伙……」在神智昏沉的状态下，这位公主殿下居然仍旧没有忘记和利奇斗气。
利奇的左手贴在密斯拉心口上，护住公主殿下的心脉。太过强烈的刺激会导致死亡，以前有几次差点发生类似的事，特别是爱莎，有两次差点没命，都是心脏骤然停止，半分钟之后才重新跳动。从那之后，每一次打算来狠的之前，他总是要做好准备。
利奇对密斯拉的身体并不熟悉，不知道哪些地方是「致命弱点」，所以只能分散撒网。
很遗憾，公主殿下是一个「新手」，对这方面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所以利奇现在要做的是拓荒。
平心而论，公主殿下的魅力和女皇陛下比起来逊色不少，后者从肉体到内心都已经熟透，一举一动、一颦一怒都风情万种，更妙的是安妮莉亚做出再淫荡的举动，她的气质始终高贵。
这不是因为密斯拉可以任由他予取予求，他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也不是因为密斯拉将处女之身交给他。
他并不是木头，一直以来公主殿下在他面前总是想要有所表现，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而刚才密斯拉昏昏沉沉中咬牙切齿叫他「你这可恶的家伙」，那忿忿语气隐含的另外一丝味道，他完全可以感觉出来。
新年又快到了，但这个新年注定要在忙碌和紧张中度过。
战争时期各国效率无与伦比，他交出设计草稿的第１１天，艾斯波尔、莎尔夫人、伊洛他们全都到了。
从天之城来的战甲制造师抵达得稍微晚些，因为天之城离前线远得多。那些人是第一一天下午到的，正如当初安妮莉亚承诺的，这次来的人一个老家伙都没有，年纪最大的只有四十几岁。这些人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人到齐了，各种物资设备也全部齐备，那个戒备森严的大坑边顿时又多了一片禁区。
集中这么多力量，效果自然明显。在研究所正中央的大房子里已经停着三个巨大框架。
如果没有反重力装置，若说这是战甲，后面那两种设计绝对是荒谬之作，因为它们的重心全都太高，很难保持平衡，更别说用来战斗。
当初他为自己设计灵甲就考虑过干脆舍弃双腿的设计，只不过考虑到操纵灵甲的习惯，以及双腿在平衡方面的贡献，他最终还是采取传统的设计方式，这一次他就没有那么多顾虑。
此刻，一大群战甲制造师正围拢着这三台骨架忙碌，其中最忙碌的是伊洛，他是项目负责人。
时隔三年，艾斯波尔看起来明显老了许多。
和艾斯波尔比起来，莎尔夫人稍微好一些，女人比男人不容易见老，不过她毕竟也上了年纪。
一阵铃声响起，众人纷纷放下手中工作。
在帕金顿和奥摩尔全都有喝下午茶的习惯，卡佩奇人没有这种习惯，但每天工作得那么辛苦，他们也需要休息，所以干脆趁这个机会放松，顺便吃点东西。
利奇蹓跶似的走进去，和每一个人都打声招呼，他走到伊洛旁边。
利奇没立刻回答伊洛的话，而是兴致勃勃地走到伊洛旁边，看着伊洛身边跟着的一个年轻人。
「这就是你带的徒弟？」利奇之前听马努埃姆和其他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大师说起，伊洛收了一个徒弟。
伊洛以前也有许多学生。和卡佩奇的其他大师一样，他也在卡佩奇各大学任教，有自己的研究所，里面招了很多助手，那些同样算是他的学生。
让利奇感觉有些意外的是，伊洛的徒弟居然是一个生面孔，并不是伊洛以前的学生之一。
「我？」利奇有些莫名其妙。
这话引起众人共鸣，只听到大厅里一片哄笑声。
利奇上上下下地打量伊洛的徒弟。
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利奇都抱有好感，更别说此人是伊洛的徒弟。
「师叔？」利奇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他怎么听都感觉不舒服，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
显然这位老神工对于徒孙也非常满意。
利奇感觉挺有意思，这和他的情况倒是差不多。大叔只给他「剑圣传承」，平时为他指点一下方向，从来没有真正教过他什么，反倒是老伯教他不少东西，特别是亲自将「光轮斩」传授给他。
老头话音刚落，旁边那些从卡佩奇来的助手们全都毕恭毕敬地朝利奇「老师」、「师叔」地叫起来。、虽然叫法各有不同，但他们热切的眼神却是一致的。
在骑士的世界虽然也有「达者为师」的说法，不过年长的人称呼年轻人「老师」
那些年轻战甲制造师们七手八脚搬来一些椅子，然后又帮忙倒了咖啡或奶茶。
「给我来一杯奶茶。」利奇随口说道。当初没有觉醒时，他家没什么机会喝咖啡或奶茶，若有那个钱情愿吃一顿好的。后来他去天之城养成习惯，在天之城，茶绝对比咖啡高级许多。
「没什么问题，之前已经有足够的技术，再说灵甲的设计局限性很高，能玩的花样不多。」伊洛说到这里，语气满是遗憾的味道。
破解的办法现在看来其实非常简单，一眼就能明白其中奥妙，但如此简单却偏偏没有人想过。
这个奥秘破解之后，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多了。
「做这种事，其实帕金顿人更加拿手。」马努埃姆说道，他这话听起来像是Ｍ捧帕金顿的同行，但在场众人都能听出话里的意思。灵甲的设计因为有固定套路，所以不需要动太多脑筋，这对于功底深厚却缺乏创意、的帕金顿战甲制造师来说，确实最适合不过。
利奇夺走灵甲这块，凭着对灵甲的改进，毫无疑问会在战甲发展史上留下重重一笔，地位十有八九在初代圣皇之下，其他人望尘莫及。
「我都忘了，因为一直在忙新式灵甲，那方面始终都没有启动。再说，灵甲和战甲之间的战力差距实在太大，未来的战场会是灵甲的天下，所以我又鼓不起劲设计战甲。」利奇说道。
「我看这样也不错。」马努埃姆在一旁插科打哗：「我是已经老了，只比你们两位年轻十几岁，不过已经到了做不动的时候，但我们的学生还年轻，总得给他们留点机会吧。」
「没问题，战争结束之后我不打算再设计战甲，或许会转为理论研究。」利奇一口接下马努埃姆的玩笑话。
「当然是真的，除了一些实在推托不掉的人情，我不打算替其他人设计东西。」利奇本来就有这种想法，在天之城和密斯拉公主吵了那一架之后，他更是确定这件事。
再说，有求必应就会让一些人产生理所当然的念头，名人有时确实需要摆摆架子，这样能够少却很多麻烦。
「这不是很正常吗？别忘了，我只是小老百姓出身，而且我所属的国家蒙斯托克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战争的国家。对于我们来说，太太平平地赚钱才是最理想的生活。当然，我不会让蒙斯托克重新走以前那条路，光有钱，没有足够武力保护自己的财富不行……」利奇第一次说出自己对未来的规划。
如果是一年前，大家不会有太大反应。但年初突然爆出利奇是纯血骑士试验体的消息，在众人脑子里，不知不觉中把他和终极武器划上等号。
对于利奇的决定，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评论。像艾斯波尔、莎尔夫人这种１辈子花在战甲设计上的人自然感觉惋惜，但那些年轻人却庆幸不已。
好半天之后，伊洛感觉有必要活跃气氛，所以他打个哈哈说：「这个新年完蛋了，本来还打算稍微庆祝，看样子是泡汤了。这个地方里里外外没有一点新年的气氛。」
窗外是高耸的铁丝网，那一圈岗哨上全都站着神情专注的哨兵，远处更是连绵起伏的兵营，确实看不出丝毫新年的气氛。
「明年应该可以好好庆祝一下新年，战争快结束了。」艾斯波尔叹道，他也厌倦战争，几年来他已经看到太多的死亡。
这时，开工的铃声响了。
从研究所出来，利奇同样也开始忙碌。看过进展之后，他知道自己再也用不着担心了。
这就是拥有一个好的负责人的益处，很多事情用不着他处理，底下就解决了。
利奇打开一看，原来是嘉利从西线发给他的进攻日期表。
稍微思索片刻，利奇转头对通讯官说：「请两位陛下和参谋部的人全都去会议室，一个小时之后开会。」
一个小时之后，所有的人都坐在会议室里。
虽然有些假公济私的嫌疑，但西线同样不容有失。罗索托帝国被困在西线的军队有六十万之众，每天都要损失几千人马，虽然同盟之中其他国家没有遭受什么损失，但对士气的打击却不能忽视。
此刻同盟参谋部的情况非常微妙，利奇这个联军参谋长不属于参谋部；也因为这个缘故，参谋部实际上分成三块，各自归属各国指挥部管辖。
同样也因为这个缘故，利奇对名义上是他手下的人，在会议上毫不给他面子、抢先对他提出质疑，并不感觉惊讶。
当初拟定作战方案时，对于前期骚扰这一块并没有具体打算，更没有决定用那套指挥系统。
但按照利奇的提议，所有行动将会在统一的调派下进行，意义就完全不同。
「这会不会刺激到联盟？」卡洛斯忧心忡忡地问。他不担心行动会失败，越是了解那套指挥系统，越是知道它的厉害。
「我倒是赞成打一下，既然我们已经推选利奇担任这场战役的最高指挥官，应该相信他的能力。」卡洛斯非常有义气地替利奇说话。
「西线很重要，这一次确实不能再失败，同盟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打击。」安妮莉亚绕个圈子表达自己的意思。听起来她似乎为罗索托帝国着想，但谁又能知道她真实的心意是什么？
会议一结束，同盟的战争机器迅速动了起来，一支支精锐部队被武装；天空上，频繁起降的无数飞翼，同样也预示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在指挥中心的正中央放着一张椅子，如果没有顶上密密麻麻的金属线，这张椅子应该算是很气派，因为它的样子和王座非常相似，同样有着高高的椅背和宽大扶手。但多了这些金属线以及与金属线相连的头冠，这张椅子显得异样和狰拧。
投影萤幕不停地闪烁，无数图像一闪而过，每幅图像停留的时间只有几分之一秒。
利奇同样也记不住那么多影像，但那些智脑却可以。他看到的是智脑重新组合之后的影像。
因为修练「真实幻象」和「幻影分身」，他能够将意识分割，每个意识都能监视一支队伍的行动。
利奇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其他人眼里，利奇的表现超凡，他的眼睛盯着不断闪烁的萤幕，右手像是抽筋一样，在旁边键盘上点来点去，耳边尽是按键被敲击时发出的「哒哒」声。
虽然往日演习时，同盟高层已经看过利奇的神奇表演，但如此惊人的场面却是第一次看到。
这里原本是同盟缓冲地带。这片土地上的国家有些已经投降，有些则举国迁入奥摩尔，所以这片土地地广人稀，非常适合渗透和潜伏。
正因如此，数十万联盟军队此刻同样紧张地守在各自战斗位置上，随时等待上面的命令。
此刻，掌控这一切的只有利奇一个人。
这些高级参谋最重要的一件工作是收集各个小队的情况，不但要确认各个小队的伤亡情况，还要顺带确认他们的战果。
突然，原本只是紧张的指挥中心一下子变得忙碌，到处都有参谋大声喊叫。
之所以变得忙碌是因为那些骚扰小队已经有人动手了。
只是片刻工夫，方圆一千五百公里之内已经有十几支队伍打起来，而且有更多军队正卷入进去■。
所有情报全都集中在他的手里，而他身后是一一十部太古时代遗留至今仍旧可用的智脑，大部分没有太古时代留下的记忆，而且或多或少有些损伤，功能并不完整，但拼凑起来用于分析和运算还是不错的。
在利奇眼中，整个战场像是放大无数倍的棋盘，每一个小队、每一位骑士都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现在的他也懂得怎么将每一个骑士、每一支队伍看成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值，数值大小代表那个骑士所拥有的价值、代表他能够发挥出的作用。
无情却心怀大善，这就是他给自己选择的定位。
他们的人数虽然众多，但散布在一千多公里的广袤土地上显得非常零散。偏偏他们互相总能照应到，每平方公里的地面上总有两到三支小队潜伏。
首先是破坏交通，不管是公路还是铁路，能够拆的一定拆掉，不能拆就直接炸毁。稍微麻烦的是桥梁，联盟的部队对于桥梁的防守一向严密，不只是大桥两头驻扎护卫队，甚至连每个桥墩下都有卫兵把守。
其次就是摧毁联盟的仓库，这比较麻烦。
这招倒是让联盟和同盟其他国家大开眼界。这一年来各国都按同样办法改造仓库，改造的同时也在研究破解这招的办法。
爆炸、爆炸、再爆炸，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撕破新年夜晚的寂静。
即便远在万里之外的索贝也得到消息：同盟的进攻开始了。同盟出手的方式完全在他们预料之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破坏交通已经成了进攻开始的标志；不只是同盟这么做，联盟也是一样。
此刻大厅里气氛异常紧张，能够与之相比的只有当初西线遭到突袭、联盟百万大军被困罗索托的那一次。
之前西线遭到突袭那一次已经证明这种方式的可行性，虽然这位陛下听到的全是坏消息，至少他清楚知道局势恶化到什么程度，不再像以前两眼一抹黑，只能从粉饰过的报告试图找寻真相。
一年多来乔治五世对此已经有免疫力，再也不会显现愤怒和慌张，他冷冰冰地看着前面的地图。
乔治五世的眼皮微微跳动，他看到地图上红红黄黄的标记星星点点，数量越来越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参谋总长海因茨突然开门走进，他那光亮的光头一出现，顿时吸引众人目光。
「参谋总部帮不了什么忙，现在只能看前线的表现。」海因茨并没在意陛下的不满，他一直认为参谋总部的职责是制订进攻计划，具体指挥应该交给指挥官负责。
「同盟的那套指挥系统比我们原本预料的还要可怕。」海因茨走到乔治五世的身边说。
「我刚刚得到战损统计，两个小时我们已经损失一千两百名骑士和近两万士兵，而同盟的损失不会超过两百。」海因茨看着皇帝的脸色说道。
当初参谋总部曾经做过估计，那套指挥系统会让同盟占上风；联盟依靠防御的优势如果应对得当，可以尽可能让差距缩小。两边的损失可能会是一比二或者１比三，但现在这个数据远远超出当初的预料。
当然他也知道情况可能相反，同盟有可能越打越顺手。
「应该不会，帕金顿的军队还没有调过来。像当初分析的那样，这只可能是１场试探性质的进攻，有可能是为了掩护他们在西线的行动，也有可能是为了测试那套系统。」海因茨来之前已经召集手下重新进行分析，最终还是得到一样的结论，这让他放心许多。
就像同盟担心联盟会铤而走险一样，联盟同样也担心出现预料之外的变故，这真正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海因茨最头痛的就是这一点。
联盟的情报系统非常厉害，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同盟的反攻将会在一一月底开始，而且参谋总部的分析结果也证实这种可能。正因如此，这位皇帝陛下才会有如此疑问。
这番话并不难理解，乔治五世暗自把自己放在卡洛斯的位置上，立刻知道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原本奥摩尔帝国调集昆塔古姆冈特荒漠的军队参战是为了弥补这方面的不足，但现在西线出问题，那些荒漠军队无法大规模调过来，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
「同盟的这套打法，我们有没有办法破解？」乔治五世一旦冷静下来，立刻知道现在只能见招拆招。
从过去的历史可以看到，类似的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交战双方在技术方面差了一级。最近的例子就是两个世纪以前的血色旌旗之乱，血色旌旗靠的就是人体潜能方面的发现，整体实力远远超出同时期的各国，才有了势如破竹的辉煌。
所以这种巨大差距只可能是那套指挥系统的缘故。
不管是偷学过来还是设法破解，都必须了解其中的奥妙，但那套系统的核心在同盟军队的重重保护之下，别说窃取，就算想靠近都做不到。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振奋人心的数据。至少卡洛斯和大叔听到之后，原本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如果之前还有人反对利奇全权指挥这场战役，现在绝对不会再有类似声音。
六点整，一直坐在正中央那张座椅上的利奇终于停下，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
１开始时他功力全开，把时间一下子拉长一百倍。但一分钟之后他就承受不住，一分钟拉长一百倍不只一个半小时。
保持在五倍到十倍之间，甚至在情况并不太紧迫时，干脆停止「时间凝滞」。
再加上他没有一刻空闲，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这么长时间下来，自然累得够呛。
这些高级参谋专门负责在利奇休息时，替换他指挥作战。
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利奇感到身上骨头嘎吱嘎吱直响，好像多年没加油的门「干得漂亮。」卡洛斯老头走过来，他一整天都在这里看着。
不过旁边听到这句话的人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他们都觉得能够做这事的已经不能算是人。
因为是开战日，将领和军官们全都在各自部队待命，参谋部、后勤部这类辅助部门也是轮换休息，连吃饭时间都错开，而且用餐都在各自岗位上，所以当卡洛斯老头陪着利奇去餐厅时，餐厅里空荡荡的。
在这里用餐原本应该是定餐制，不过厨师们全都知道变通。既然现在只有皇帝陛下和参谋总长，他们自然不会傻呆呆地按照规矩来。
厨房在烹饪食物，卡洛斯趁着东西还没有端上来，有些急切地问道：「你肯定已经知道，战损率是一比七点五，你觉得接下来会不会仍旧这样顺利？」
可惜，卡洛斯并非对军事一无所知的人，虽然利奇的理由全是真的，但是战争开始时，防守方往往有措手不及的感觉，就像同盟现在的打法，联盟肯定没有遇过，所以战果才会这样辉煌。这才是大多数的情况。
「关键就看联盟能不能破解我的打法。他们调兵如果能比我们更快，反应能比我们更迅速，我只能认输，要不然的话……」
他亲眼见识利奇的指挥，那不是人类所能比拟的，就算弄几千个参谋过来组成一个超级参谋团也不会有这种效果。
「好，这样就好。」卡洛斯老头兴奋地捋着胡须，他只想仰天大笑。
卡洛斯陛下对于吃的东西并不在意，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利奇下一步打算。
好在和卡洛斯老头在一起，他用不着在意礼仪，所以他连刀都不用，直接叉起肉排往嘴里送，反正肉排够嫩，一咬就下来。
那些厨师都知趣，知道利奇此刻所说的是军事机密，所以送上一壶奶茶之后就远远躲开了。
等到吃饱喝足，两个人回到指挥中心，他们惊诧地看到指挥中心早已乱成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妮莉亚也来了。女皇陛下看到利奇过来，无力地摇摇头：
利奇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原本以为可以休息，没想到居然还要充当「苦力」。
「还行，大概在一比二左右。前期我们打得不错，联盟还没有缓过来，但再这样下去就难说。联盟正渐渐稳住阵脚，所以我让他辛苦一此一。」安妮莉亚和卡洛斯老头一样，关心的也是战局变化，要不然她不会一得到消息就匆匆忙忙赶过来。
「一群蠢货。」利奇心中暗骂。
利奇的右手在键盘上疯狂地点着，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
能够被挑选进入这个团队肯定是参谋中的佼佼者，有本事的人自然会有一股傲气，这次的打击对于他们来说肯定很沉重。
战火迅速蔓延，一开始还局限在原同盟缓冲地带，但渐渐连联盟中线各国的本土也燃起烽烟。
此刻同盟内部也没有任何异声，除了利奇，没有人能把仗打成这样；就算拥有一支再高效的参谋团，也不可能同时处理那么多讯息。
如果全部用纸张记录这些部队的动向，每个小时的记录就会堆得比人还高。
一开始时只有一支参谋团，后来发现这样不行，他们根本支撑不住繁重的指挥工作，所以后来又增加两支参谋团，一个小时轮换一批。
正因如此，利奇现在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吃饭时间必须精打细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此刻联盟前线指挥部的所有军官都焦头烂额，后方参谋总部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这种恐怖战法，同样也让同盟陷入崩溃。
除此之外，指挥部里负责通讯联络的念者也都不行了，负责后勤保障的那一块差不多快倒下了。
因为这一连串问题，从第十一天开始，骚扰战进入一种节奏变慢的状态。
既然战略目标已经达成，利奇也不想继续刺激弗兰萨人……十天来，他终于有机会喘一口气。
把一切都交接完毕已是十二点，利奇匆匆忙忙赶到餐厅。
他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利奇看到卡洛斯和安妮莉亚正站在一个角落里。
「祝贺你，你让我们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卡洛斯立刻走过来。
「这种指挥如果还觉得差的话，我实在想像不出完美的指挥是什么样的。」
「可惜，我们没有能够替代智脑的技术，想和前线取得联系必须透过那些念者。指挥部的念者毕竟有限，一个人要应对十几个小队，所以始终有些延迟。」
「慢慢来，战争结束之后有的是时间。」卡洛斯比较乐天，同时他也比较现实。
奥摩尔军队施行的是定餐制度，哪怕是高级将领餐厅也是一样，根本没得挑选，和在蒙斯托克的时候完全不同。
大叔也一眼看见利奇。
利奇一下子被搞糊涂了。
利奇这才明白过来，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大叔说「又」。
到了现在，利奇对于这方面的声望已经不怎么在乎。他现在考虑战后要干什么，而一个绝世名将在和平时代，除了待在军事学院里搞研究，好像没什么其他事可做。
他的谦虚迎来的是一阵叹息声。
如果换成以前，大家还可以感叹命运不公，但现在连这种感叹都省了，谁都知道利奇是纯血骑士试验体。
大叔愣了一下，如果换成其他人，他可以指点一下，但利奇的指挥方式明显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古往今来没有一位名将和他一样，而那些从军事指挥中领悟出力量真谛的人的经验，一个都套用不到利奇头上。
「什么问题？」利奇确实不清楚，这十天来他所有注意力都在指挥作战上，脑子里没有一刻空闲。
「打通巴托里尔，让昆塔古姆冈特各国拿命死拼？那里现在集中联盟西线的所有精锐，就算打通又怎么样？让罗索托人军队可以撤出？然后他们在旁边看戏？
利奇早已不是当初对军事一无所知的门外汉，他这个名将虽然有些名不符实，但一些基础的东西还是懂的。
他都能够看懂的意图，罗索托那么多高级参谋不可能一个都看不懂。但罗索托人却要求先打通巴托里尔，只有一种可能：罗索托人包藏祸心。
「现在嘉利是西线总指挥，一切都应该听嘉利的，我甚至觉得被围困的罗索托军队也应该听从嘉利的调派。」
同样他也相信，那些被围困的军队看到一线生机时，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出于本能，他们肯定会自己寻求活路，而这想必是嘉利的真实意图。
这个人看起来三十几岁，身材魁梧高大，满脸落腮胡，两只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他一手指着利奇，嘴里叽里呱啦地大声嚷嚷起来。
利奇不是一个骂不还口的人物，他的脸唰地板起来。
这绝对是明知故问，甚至还带着一些找碴的味道。
不过此人并非是罗索托派往中线的援军，而是一个前线观察员。在西线同样也有帕金顿、奥摩尔和卡佩奇的观察员。
「我们罗索托帝国毕竟是当今世界数一数二的大国，哪里是你能够诽谤的？」
「我哪里诽谤了？西线战局非常明显，随便找几个从军事学院里刚出来的参谋推演一下，就会发现哪种做法是正确的。正如你刚才所说，罗索托是数一数二的大国，不可能连哪个正确都看不出，除了另有意图，难道还有什么其他解释吗？」利奇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他毫不退让。
「现在西线局势不妙，每天都有人牺牲，这是身处于后方的人根本体会不到的……」那个观察员激动地挥舞拳头。
利奇一口气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
能够被派出担任观察员，肯定是脑子不错的人，自然知道利奇的话不好回答。
其次是，利奇把在场的人也扯进来，这又是一个令人忌惮的地方。
利奇当然明白这个人的意思，联盟已经做了类似榜样，派高阶骑士突袭盟国的首都。难说罗索托人是否会有样学样，突袭盟军指挥部，强行夺取指挥权。
不过听到这番话的人感觉却完全不同。
现在对利奇能够踏足圣级，恐怕没有人会怀疑，同样也没有人怀疑他能够制造出媲美「雷神」的战甲。两者的结合意味着无敌，他如果明说要杀尼古拉四世，尼古拉四世恐怕连觉都睡不着。
捣乱份子总算被赶走了，餐厅里的气氛仍旧显得异常压抑。
「罗索托也不再是以前那个第二强国。」利奇最不肯服软，特别是刚才安妮莉亚的提醒，让他感觉像以前老妈在教训他。
可惜的是利奇并不领情。
这个论调比刚才他那番威胁要吓人得多。
「说说看，你有什么招？」安妮莉亚干脆不阻止，她对利奇想怎么做感兴趣。
吃了口东西，让自己平静一下，利奇思索起来。他认为有必要震慑罗索托人；那帮家伙欺软怕硬，如果他们感受到威胁，反而会妥协。
利奇脸上露出一丝异常阴险的笑意。既然要让人感到害怕，那么装一下坏蛋显然很有必要。
利奇对罗索托人并不吝啬赞扬，能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国不是没有理由的。
利奇的冷笑声让在场所有人感觉心底发寒。
更何况在场的人有不少确实知道物资共享协议的存在，也知道有哪些国家参与。
「当初提出这项协议的时候，你已经想要遏制罗索托了？」大叔问，这个问题也只有他最适合询问，安妮莉亚和卡洛斯都不方便开口。
利奇当然不会说这是太古时代玩腻的把戏，在太古时代，这套把戏就被称为经济战争。
「现在时间点不对，有些东西还没有成熟，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我打算整理一下，弄一套理论出来。其实赚钱挺有趣，当初要不是我意外觉醒成为一个骑士，按照我原本意愿是想要做生意的……」利奇一副缅怀过去的模样。
不过，在困惑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这如同一头和善的绵羊突然露出尖利牙齿和爪子一样，比普通虎狼更加令人恐惧。
也就是说，这头披着羊皮但有着尖牙利爪的怪物，在它的菜单上排名第一位的是一头大象。
和当初利奇提出新战甲思想的时候一样，中午吃饭时的这场争吵远远超出本来的意义。
像卡洛斯、禺克斯和安妮莉亚这些和利奇关系密切的人，自然直接拉着利奇问个清楚；整个下午利奇都在小会议室里，对这三位以及三国高层的一些人谈论他研究到一半的理论。
他们只能将这个惊人消息发回本国，而那些得到消息的国家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这些国家的高层立刻四面出击，一方面查证这场争吵，一方面到处打听有关物资共享协议的事。
这样一来，米哈伊恩就成了最可怜的人。整个下午不停有各国外交人员拜访他，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这个协议的内幕。
虽然和太古时代比起来，当今世界没有专门研究经济的学者，更没有弄出一套理论，但在这方面有所擅长的人还是有，比如各国财政部的官员，他们对这类东西比较敏感。这些人全被各国高层紧急召集，他们被命令从收集来的一些蛛丝马迹中，分析出这个协议的真相。
被吓得最厉害的人是尼古拉四世，此刻被他召集来的大臣也一个个噤若寒蝉。
「对策、对策，我现在需要的是对策。」尼古拉四世拍着桌子大吼，他一指负责工业的大臣：「在这个计划里，遏制我们的工业出口是重点中的重点，你有什么对策吗？」
这个老头不敢说让罗索托的工程师和利奇比拼设计的能力，他很清楚肯定拼不过。所以他想到的只有仿制。
尼古拉四世是个实用主义者，他没有感觉面子上过不去，稍微思索一下，他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原本僵硬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些松动。
「这个好办，我会让情报部门介入此事。」尼古拉四世对此不是很在意，既然不要脸了，干脆不要脸到底。蒙斯托克人不肯出口，那么他们就去偷、去骗，反正用各种办法弄到样机。
「我这边没问题了。」老头退了下去。
这位大臣的神情远不如刚才那位，他思索很久才说：「以往我们的工业品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廉价，而那个人设计的东西，最明显的风格就是简单、实用而且廉价。我们就算能够仿制也没有什么优势，很容易被他用一些手段赶出市场。」
道理非常浅显，尼古拉四世一听也明白了。
那边只要加入协议的成员国数量增加，肯定可以弄到所需要的资源，材料价格也不会贵到哪里去。，更何况那边多的是德雷达瓦这种穷国，人工价格便宜到极点。
连这一项都破解不了，他用不着问粮食采购的问题。整个北方几乎都是购粮大户，像帕金顿虽然土地和气候都不成问题，但没有多少人种田，农田全都荒废，每年也是大量进口粮食。不过帕金顿的附庸国多，不用担心会被人抓住脖子。卡佩奇是城市，种田的人更少，粮食百分之百外购，唯一产粮的只有奥摩尔。但奥摩尔的气候干旱，粮食产量不高，也需要外购。真正的产粮区全在中部地区和南部地区，而这片区域恰好被物资共享协议的签署国隔开。
「有没有办法拆散他们的联盟？」一个官员低声问道。
想想也是，利奇是蒙斯托克最高领导人，他又是剑圣马克斯的继承人，是默认的卡佩奇守护者，而卡佩奇是奥摩尔的分支，德雷达瓦则是奥摩尔的附庸，德雷达瓦和蒙斯托克现在又是异常紧密的联盟关系，四国高层关系复杂、盘根错节，确实难以撼动，至少在这一代是不可能被拆散的。
财政大臣多少有些危言耸听的想法，把利奇捧得越高，他身上的压力越小，偏偏他的提醒正好戳到命门上。
他还知道帝国用来制造胶合板的机器全是那间商行的产品。
夜深人静，尼古拉四世拿着他刚让人整理有关那间商行的详细资料，他的额头上全是汗珠。
人员有这么多，商行涉及的范围可想而知，再加上同盟主要几个国家的扶持，短短两年时间里，这个庞然大物的触角已经延伸到各个角落。
原本他还想多了解一下再出招，但现在他已经支撑不住，不得不联络安妮莉亚。
「你肯定是因为中午那场争吵才来找我的吧？」安妮莉亚直截了当地问。
「我当初劝过你别再和利奇搞得这么僵。蒙斯托克和罗索托相隔那么远，根本不会有利益冲突，而且一开始大家合作得都很不错。」安妮莉亚看出尼古拉四世服软了，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每一场世界规模的战争都会造就一个新的强国，这次很明显蒙斯托克是最大的获利者，它的崛起已是不可阻挡的。」
真正让世人重新认识蒙斯托克的是纯血骑士计划。利奇的辉煌表现变成蒙斯托克人体潜能研究的成果，原本一直被看扁的蒙斯托克突然变得神秘和恐怖。
「现在就算蒙斯托克仍旧像以前那样只懂得赚钱，也不会再被认为是一个弱国。」尼古拉四世整个下午都在听专家的分析，自然明白利奇那个设想的厉害之处。
帕金顿很多地方和罗索托差不多，粮食和日用品大量依赖进口。对罗索托有效的招数，对帕金顿同样也有效。
「在这种新秩序之下，帕金顿是否能够再保持千年不朽？」尼古拉四世用略带有一些挑衅味道的语气问道。
「没有什么能够永恒不朽，帕金顿已经延续千年，也到了改变的时候。再说，新的秩序对于帕金顿来说未必就是一种威胁，或许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安妮莉亚并不是随口说这番话。
再加上，在利奇设想中，未来的战争将由高阶骑士主宰，而帕金顿圣国有深厚的底蕴，在这方面没有第二个国家能够比拟。
此刻她唯一无法确定的就是，还需不需要刻意制造一个对手，让每两个世纪就发生一次世界规模的大战？
「好吧，我认输，我甚至可以把此刻在西线那些军队的指挥权都交出来，但有一点必须做为交换：我的国家也要加入那个协议。」尼古拉四世终于说出想见安妮莉亚的真正目的。
尼古拉四世同样也知道这一点。这其中有公愤也有私怨，公愤是当初迁往罗索托的几十万蒙斯托克人最终客死他乡，至于私怨就是安娜的死。
安妮莉亚却明白了。实际上能够用的手段差不多，罗索托帝国或许会以某种名义对在罗索托死难的蒙斯托克人表示哀悼，甚至给予丰厚赔偿，但他们不会承认当初迫害过那些蒙斯托克人，同样也不会以迫害罪审判与此有关的人。
同样，安妮莉亚也不打算关心那些即将被抛出来的倒霉蛋是真的罪有应得？
事实上她很怀疑尼古拉四世本人和这两件事有关。
看着黑漆漆的墙壁，尼古拉四世终于松口气。有安妮莉亚替他斡旋，罗索托和蒙斯托克之间的关系应该可以得到缓解，至少他不再挑衅，蒙斯托克那边不会再做出报复举动。
这一次他彻底败了。同盟其他国家都是赢家，蒙斯托克更是大赢家，唯独他和他的帝国输了。
「你们都听见了，尼古拉服软了，应该可以收手了吧？」安妮莉亚这样问自然是想听利奇的意见。
这种感觉和当初看到卡斯莫利纳陷落时差不多，只不过还要强烈一些。
「他的大脑能够和智脑直接相连，每秒钟能巡视七个作战单位的情况，并且做出判断，下达相应命令，也就是说，他随时对战场上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而且可以直接控制最底下的分队，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够达到的。幸好他毕竟是人，需要休息，所以他休息时，同盟的作战效率一下子降下来。也幸好同盟准备不足，后勤补给跟不上这种节奏，所以进攻只持续十天就不得不停下来……」
那位弗兰萨帝国的皇帝陛下默默听着，他没有像以往烦躁。这次的事确实超出能够想像的范围；人脑居然能和太古时代遗留下来的智脑相连，这真的不是人力所能够抗衡的。
也正如他想像的，底下的人一个个默然无语。说实话，他们能想到的全都只有刺杀这种办法。
这个人曾经历过好几次刺杀，当初西斯罗人甚至动用天阶骑士驾驭灵甲想要袭杀他，居然还是让他逃了，而且从那之后他越发小心，甚至专门设计一种用于逃命的飞行器。
再说，卡斯莫利纳一战，利奇成功斩杀了科尔萨克，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事实上，刺杀利奇的难度远在刺杀安妮莉亚和卡洛斯之上。
「我的参谋总长，你先说一个吧。」乔治五世干脆直接点名，要不然大家傻站着实在太无聊了。
「拼消耗？我们现在还拼得起吗？」乔治五世看着那个光头，他很怀疑这个脑袋是否烧坏了。
乔治五世的眼睛一亮，他已经明白海因茨的想法。
「这样也好，不过……」乔治五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不在乎自己的人马全都拼光，反正对他来说，输了这场战争，他和整个皇室都不再存在，弗兰萨帝国也会被瓜分和并吞，留下再多东西都不是属于他的。但在那之前他必须保证那些过往的盟友比他更早灭亡。
海因茨对于这位皇帝陛下异常了解，他察言观色，很快猜到陛下的顾虑。
「你不怕他们狗急跳墙？」乔治五世虽然疯狂却还没有失去理智，他不可能把别人全当傻子。毕克拿共和国虽然被他控制，但他在毕克拿共和国并没有部署太多人马，只是控制共和国高层的那些人。
「别忘了我们是怎么控制那位『西海霸主』的。」海因茨笑了起来。
「我们的人恐怕数量不够，根本控制不过来。」乔治五世也是心狠手辣之辈，根本不想这么做是否妥当，反而想的是可行不可行？
「快告诉我。」乔治五世一扫之前的阴霾，此刻的他仿佛看到一丝希望。
乔治五世点了点头，这招确实够狠够毒，而且也算准毕克拿人的性格。
当然海因茨并没有指望毕克拿会拼到最后一个人。就算以他们亲人的生命做为威胁，一旦损失太大，以毕克拿人的性格恐怕会舍弃人质，或是逃跑、投降，或是倒戈一击，都有可能发生。
就算战后弗兰萨帝国实力大损也轮不到毕克拿人捡便宜，他们自己的后方恐怕不会太平。
他并不担心同盟，就算弗兰萨帝国被占领，就算帝国被拆散、被瓜分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同盟不搞大屠杀，不把人全都从这片土地上赶走。弗兰萨人总有复兴的希望。
想要做到这一点，最重要的就是小心那些过往的盟友。联盟一旦失败，帝国肯定会被拆散，北方土地或许会被奥摩尔吞并，但是大部分土地应该会被割裂，成为一大堆小国。如果到了那时毕克拿共和国仍是一个整体，就真的危险了。
「可惜，现在天气还是太冷，要不然我还有另外一招。」海因茨摸着自己的那颗大光头，嘴里喃喃自语。
「我想，同盟选择在二月底全面进攻，为的恐怕是借洪水阻碍我们的行动，让我们陷入泥泞之中，进不可进，退无可退。」海因茨笑了起来。
海因茨知道陛下现在越来越没有耐性，连忙揭开谜底：「其实我在想，如果我们早一步掘开各处水坝，结果会怎么样？」
一旦掘开水坝，此刻前线这块地方会立刻变成一片泥潭，想玩什么机动作战会变得异常困难。
「现在是一月，天气最为寒冷，就算挖开水坝，那点河水也淹不了太多地方。再说天气这么冷，很快会冻结住……」乔治五世已经认可海因茨的想法，但现在时间不对。
连大致的时间表都有了，乔治五世自然没什么可说的，此刻的他不再讲什么手段。
一月十三日深夜，在毕克拿共和国首都莫西亚，一支身穿红色制服的军队突然闯入骑士学院。
所以警报一响，莫西亚卫戍部队立刻将整座城市围拢起来。
不过就算躲起来，他们也不是眼前一抹黑。
可惜他们没有想到，这次弗兰萨人没有抓他们，居然直接对他们的家眷下手。
当太阳升起时，毕克拿共和国高层终于因为恐惧而彻底放弃抵抗，共和国议长考文斯、总理贝尔福来被推选做为代表，向弗兰萨帝国投降。
两个人平时颐指气使，但此刻却战战兢兢。
此刻的上议院早已变成占领军指挥部，这次弗兰萨帝国没有弄一个恶心的官员在这里，到了这时再玩这套游戏已经没有意思，所以接见这两个人的是占领莫西亚的第十九禁卫兵团兵团长马克西姆。这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辉煌骑士，似乎三十几岁，脸颊瘦削，目光阴冷。
强权之下没有发言权，考文斯和贝尔福来都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们微微弯下腰，低着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可惜眼前这两个人实在太聪明，一点都不上当，这让马克西姆很不爽，同时也很无奈，他只得继续说道：「我的手里还有一张清单，上面全是部队的编号。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后，清单上列出的部队必须抵达班克诺斯克，如果有哪支部队没有到……反正那支部队的指挥官肯定有妻子、儿女，就让他们接受惩罚吧。」
可惜他再次失望了，对面这两个人在来之前已经商量好，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说着，这位兵团长从制服里取出一份文件，那是海因茨签署的命令以及整个计划的草案，里面写的远比这位兵团长刚才所说详细很多。
考文斯和贝尔福来同样也不会怀疑弗兰萨帝国的执行力。
两个人商量一下，觉得最好还是尽快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考文斯的家住得离上议院比较近，所以贝尔福来干脆去了考文斯那里。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考文斯直接把问题扔出来。
好半天之后，一张纸条递回来。
考文斯和贝尔福来互相对望一眼，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既然争论不清，干脆投票解决。
那个念者把消息发出去，然后将旋钮转到接收位置。
考文斯和贝尔福来用不着看，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毕克拿完了，这条贼船上了之后就下不来，这次肯定会把同盟得罪光。」贝尔福来的腿都有些发抖。
贝尔福来的脸抽了抽。这同样是他打算做的事，没有想到被人抢先。这时他有些后悔，不该贪图地方近而来这里，应该直接回家。
这话让贝尔福来感到一丝欣慰，不过他也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考文斯这样做是想拉他结盟。
「只有在同盟那边使力气，战后毕克拿肯定会被拆散，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弄个小国家当土皇帝，虽然没有以前风光，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考文斯已经开始谋划退路。
总理管的是政府，各个部委都在他的手底下，里面有财政部这种油水丰厚的大部会，同样也有教育部这种清水衙门，有的是可以出卖的东西。这也是他想要拉贝尔福一起的原因。
「帕金顿根本用不着考虑，他们不会在乎的。」贝尔福来想都没想就立刻说。虽然他们首先联络的是帕金顿这个最强大的国家，但真正投靠的不是帕金顿。
「最大的可能是卡佩奇，不过卡佩奇应该吃不下那么多。他们再怎么扩张也不可能扩张到这么大。」考文斯敢这么说是因为他一直关注卡佩奇的东进计划。
卡佩奇的扩张已经初见成效，不过其中也暴露很多问题。卡佩奇毕竟是一个城市，人口不是很多。而且卡佩奇在和平时期不征募普通人加入军队，没有普通军队就没办法占领那么多土地。除此之外，地方大了，政府官员也肯定要多，而卡佩奇的政府是出名的精简和高效，这又是一个大问题。
两个人在密室之中，为了怎么出卖他们的国家而冥思苦想。
同盟突然得到这个消息，自然要当成大事处理。
洗了一把脸，利奇在罗拉莉丝的连声催促之下前往会议室。
「毕克拿出事了……」大叔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当初弗兰萨帝国同时突袭东线和西线，同盟已经得出结论：弗兰萨帝国肯定会集中其他国家的兵力用来保卫本土。
两个人正说话时，卡洛斯走了进来，他同样是一脸困倦。老头虽然是骑士，毕竟上了年纪，精神比不得马克斯和利奇。不过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得到消息。
随着帐篷帘子放下，会议室和外面彻底隔绝开来。
所有的人都点了点头。
不需要点名，众人目光全都集中在利奇身上。
那部智脑没有计算到联盟会主动打开水坝，这显然超出正常的战争策略。
「我们还在分析，至少要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够得到结果。」隶属于帕金顿的参谋团负责人首先说道。
「那么就等吧，反正今天晚上是睡不着觉。」卡洛斯老头看得开，他朝旁边的侍卫招手：「帮我准备一壶咖啡，要稍微浓一些。」
咖啡很快被端上来，这么长的时间大家不可能傻坐着，干脆当成茶会。
「你确信他们会主动进攻？」卡洛斯问，他和马克斯此刻坐在利奇旁边。
此刻，联盟忌惮的是那套新式指挥系统，而指挥系统的核心就是大坑里放的东西。
所以同盟前线指挥部不可能移动。
「再说，集结那么多军队集结，我不认为弗兰萨帝国现在还有财力和物力能够长时间支撑这些军队的供给。」利奇非常清楚战争的消耗有多么巨大。
被利奇一提醒，卡洛斯突然想到一件事：「能不能在后勤上面做点文章？」
「那么只能打一场硬仗。能够逼得他们放弃防御也算你的本事。」卡洛斯异常郁闷地说道。
因为打阵地战，防御总是比进攻容易许多。
可惜他的美梦破灭了。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仅仅三天的时间，前线和后方还没有从之前的紧张和疲劳恢复过来，而且后勤跟不上这个大问题仍旧没有解决。
「说来听听，什么是更重要的事？」卡洛斯连忙问道。
一听到大叔的提醒，卡洛斯老头恍然大悟。
当初卡佩奇战役的时候，东线的空中力量曾经让利奇感到头痛。大型飞翼出现后，同盟经常对联盟工业区进行轰炸，唯独对毕克拿共和国很少这样做。除了东线是帕金顿负责，安妮莉亚不想让部队有太多伤亡，毕克拿的空中力量很强也是原因之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两个小时之后，帕金顿、奥摩尔和卡佩奇的参谋团终于有了结果，而且三国参谋团还将结果放在一起验证，最后结论是一致的。
「时间呢？」安妮莉亚问道。
「我认为会比这更靠前。」利奇在一旁说出自己的看法：「既然把他们当做炮灰就用不着给他们太好的战甲。弗兰萨人曾经封存大量旧式战甲，只要把东线人马拉到班克诺斯克，然后重新启封那些老式战甲，就可以在最短时间重新武装他们。」
从毕克拿过来的消息全都提到，弗兰萨人命令东线军队在一个星期之内集结在班克诺斯克。
这并不是什么高度绝密，同盟情报部门早就一清二楚，那些高级参谋肯定也知道；但他们在仓促之间肯定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这边没问题。」老头早已决定无条件支持利奇，他拍了拍利奇的肩膀说：「我现在担心的是新型灵甲是否能够赶得上这场战争。」
「从现在开始，我加把劲吧。」利奇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别想休息了，接下来又会忙得四脚朝天。
利奇根本睡不着，他干脆朝研究院走去。
想进研究院必须经过两道铁门。这个地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禁区，甚至连安妮莉亚和卡洛斯都不能随便进入，不过利奇是例外。
「用不着，我只是来看看。」利奇并不想打扰伊洛，更不想吵醒艾斯波尔和莎尔夫人。
房间里静悄悄的，十几个穿白衣的助手正在工作。这些人坐在椅子上面对测试仪器，但因为太困的缘故，似乎打着瞌睡。
这可以算是核心测试之一。
「师叔，没想到您会过来。」突然其中一个助手醒过来，他站起来朝利奇打招呼。
「你也在加夜班？」利奇感觉有些惊讶，以此人地位根本用不着做这种苦差事。
「没关系，做你们的事吧，我只是随意过来看看。」利奇不想让这些人担惊受怕。
将其他人安抚下来之后，他走到利奇身边。
「都很顺利。」伊洛的徒弟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时间表，上面尽是一道道的红色线条，每一道都表明那项工作已经完成。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大门开了，伊洛满脸疲倦地走进来。
「不是值日骑士的问题，你那边会议一结束，我这里就得到通知。」伊洛不想让利奇误会，负责值日的人不敢违背利奇的意思。
「没什么，还记得当初做龙式战甲吗？我们也是这样挺过来的。」伊洛抹了一把脸，精神顿时振作了些：「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些和辅助部件有关的项目可以暂时停掉几个，主体结构已经测得差不多。你的初步设计非常完善，需要修改的地方不是很多，而且都是小地方；想要大幅加快进度，可以稍微冒个险。」伊洛不愧是专门负责项目的，经验丰富，转眼间已经有了这么多对策。
当初设计龙式战甲的时候，为了加快测试速度，第一批就制造大量样机，同时进行测试，伊洛此刻的意思显然打算再这样做。
「再说，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待在这里，项目仍旧由你负责，我只管需要计算的那部分。」利奇这样说是为了避免权力重叠，他的选择和艾斯波尔、莎尔夫人一样，都不希望干扰到伊洛的工作。
「还是明确一下分工为好。我不担心马努埃姆他们出问题，但那些从帕金顿来的人就很难说了。」利奇说道。
「一月底出样机，二月中旬完成实地测试。」利奇自己拟定一个时间表。
伊洛用力挠着脑袋，他知道时间大大提前，但没有想到变得这么紧迫。
一听到这话，不但伊洛骤然变色，连伊洛的徒弟也显露出恐惧神情。
「战局会不会改变？」伊洛的徒弟忧心忡忡地插进来。
「这边的东西只要做出来，问题就不大。」利奇这话有些违心，不过也不能点一道理都没有。
所以他怀疑波罗诺夫用的仍旧是传统结构，肯定在小地方做文章，性能就算有点改进也有限。
刚才一紧张，两个人的随意就全都没有了。
「我去帮你们泡茶。」伊洛的徒弟倒也乖巧，他转身跑出去。不只是泡茶，他还要去叫人，总不可能让两位「老大」熬夜加班，手下的人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数百架飞翼在空中盘旋，它们正在等待降落。
自从弗兰萨帝国控制毕克拿，并且借毕克拿之手控制整个东线十几个国家，随着东线一百七十万军队陆续到达，之前的骚扰战已经不可能继续维持。
如果说新年的骚扰战拉开这场最终决战的帷幕，此刻正在进行规模空前的空中大战，就是最终决战的序章。
这一次不得不说，是同盟的情报部门出问题。
情报部门最终得到的消息是，联盟确实设置一大批飞翼制造厂，而且搞得非常分散，但不成什么规模。再加上同盟的空中武力不停对联盟的木料加工厂、家具厂、造船厂这类可能被改造用来制造飞翼的工厂进行狂轰滥炸，本来以为已经很保险了。
直到这场空中大战爆发，联盟突然冒出来成千上万架小型飞翼，己方才警觉之前得到的情报可能有误。
与之相对应的是，同盟的桨叶推进型「游隼」因为考虑的东西太多，既要能够空战，又要拥有攻击地面目标的能力，所以在速度和灵活性上差了一大截。
一月十七日空中大战正式爆发，三百架「金雕」在一千多架「游隼」的掩护下，准备轰炸联盟军事重镇柯林斯特，刚进入联盟境内不久就遭遇拦截。
也幸好攻击部队刚进入联盟控制区，很容易退回同盟控制区。
事后，与之有关的情报部门的人基本上全被降级察看，但失误已经造成，短时间只能靠最早那批飞行骑士支撑场面。
按照当初联盟和同盟紧急签署的新规则，利奇的飞翼涂上闪闪发光的金色，这是一种炫耀，也是一种威压。但让利奇感到恼火的是，每次他飞过中间线，联盟就会立刻得到消息，所有的飞翼会一窝蜂地返航，而且全都分散开来，让他就算能够追赶上，收获也不会很大。
「一号，干得漂亮。」传讯通道里响起喝彩的声音。
这不是联盟的特例，在这边也是一样。桨叶飞翼最高时速六百公里，那还是在俯冲时才能达到，即便联盟牺牲载重量的飞翼，平时的时速也才四百多公里，但无桨叶的飞翼可以轻而易举超过这个数值，所以两种飞翼在空中遇上，前者肯定会毫无争议地被击落，哪怕是一对多，最终胜利的仍旧是后者。
看了四周一眼，又看了看通讯仪上显示的位置，利奇知道自己这次追得稍微远了些。这里离前线至少有六、七百公里。
利奇问负责和他联络的念者：「告诉我二号的位置。」
但这次因为人手紧张，罗拉莉丝身为最重要的战力，绝对不能浪费。
这不是利奇想要的消息。罗拉莉丝所在的地方深入弗兰萨境内，再说罗拉莉丝带着一大堆累赘，根本帮不上他的忙。
不在指挥官的位置上，消息就变得闭塞，现在轮到他变成棋子被别人拨弄。
利奇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那边却当真了。
利奇并不需要答案，对于这位敬业的联络官，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自从情报部门相关人员全都受到处罚之后，那些人就变得敏感，甚至可以说是神经过敏，只要某个地方有一台木料加工机，他们都当成重要目标划出来。反正对同盟来说，炸弹和燃烧弹根本就用不完。由罗拉莉丝负责护航又用不着担心会遭到拦截。
那是一座二十多万人口的中型城市，不过让利奇感兴趣的原因是那里有一座水坝。像这类地方防空实力肯定非常强悍，但是他不在乎。
这是快炮失去作用之后比较常用的防空方法。
这架飞翼像是一个醉汉一般，闯入密布的雷阵。
如此密集的弹雨，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避开，飞翼瞬间被打成筛子，无数箭弹对穿而过。
看着一个又一个幻影被消灭，看着空中漫天飞舞的箭弹，看着爆炸后留下的一朵朵烟云，利奇非常小心地在空隙间穿行。
在天空中只看到一条直线横空划过，直线顶端不停爆炸，场面异常壮观。
这座城市正中央有一条河横贯而过，河面上每隔几十公尺就有一座小桥。
正是那座水坝将上面河水拦截下来，形成一个水位比较高的水库，整座城市的用水全是由这座水库而来。
横越这座城市不需要太多时间，那座大坝已经近在眼前。
轻轻拉了一下右手边的杠杆，随着喀的一声轻响，一发火箭弹被送进发射管里。
这个标记越来越近，终于和他的飞翼重合在一起。
随着飕的一声轻响，火箭弹从飞翼下部蹿出去。
以前火箭弹全都挂在飞翼外面，自从有了能量装甲之后，这些东西全都移到飞翼里；为了缩小体积，所以尾翼全都设计成可以收缩的模样。
如此精准的攻击并不是靠运气，而是利奇操纵的结果。他可以让飞针轻而易举穿过一公里外的指环，现在让一发火箭弹击中相同距离的直径两公尺大圆盘，自然容易得多。
那不是普通的爆炸装置，而是能量结晶磨成的粉末和铝粉的混合物，爆炸威力不是很强，但是火球中心却有数千度高温。
损坏到这个程度，想要修复绞盘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现在是枯水期，闸门完全关闭。在二月底之前它不可能被打开，这段时间它会不停蓄水，当同盟全面进攻时、当同盟用炸弹把水坝炸开时，场面将会很壮观。
他在半空中兜了一圈，欣赏自己刚刚制造的杰作。
就在大坝底下，在干涸的河道边，不知什么时候被扒开一道口子。在这道口子前方百尺的距离堆着许多装满土的沙包袋。
几乎在一瞬间，战斗服上的那部智脑计算出沙包袋的体积。这些沙包袋如果扔进河道可以快速构筑一道十公尺高的简易水坝，倾泻而出的河水不会顺着河道冲入城里，而是会从旁边的缺口泻出。
虽然不知道海因茨的计划，利奇却意识到联盟可能会提前开闸放水。弗兰萨人已经在卡佩奇吃过一次亏，时隔多年肯定会想出对策，这一点都不奇怪。
飞翼猛地一个折转，转了一百八十度，沿着来的方向往回飞。
这座城市大部分的建筑物都是砖木结构，比较容易着火，所以纵火远比轰炸的破坏力要大得多，可惜他所携带的火箭弹威力不足，顶多让对方虚惊一场。
在利奇想要按下按钮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心惊肉跳。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警兆。
对于空中战斗来说，高度等同于生命线，飞得越高，活下来的机率越大。
这五架飞翼中的两架居然是金色的，其中一架还让利奇有种熟悉感。
他还记得事后有人告诉他，那个辉煌骑士已经被他干掉了。
利奇清楚感觉迎面而来的阵阵杀气，看来对方想要报杀弟之仇。
他刚才就觉得奇怪，之前两架被他击落的飞翼为什么不分头逃跑？
一想到联盟用两个宝贵的飞行骑士性命引他进入这个局，利奇就感到一阵心寒。这就是身为棋子的命运，幸好他不再是棋子，而是下棋的人。
几乎在转瞬间，右眼显示萤幕上就跳出一连串数字，而且眼前多了几条线，那是智脑计算出来最安全的飞行路线。
急速俯冲让利奇感觉血液沸腾。最后一次战斗是和科尔萨克的那场对决，正是那场战斗让他找到身为骑士的感觉；此刻他也是一样，五个强敌不仅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反而还有一丝兴奋。
随着一声轰鸣，飞翼四周冒出一圈白雾，那是突破音障时的正常现象。这突如其来的爆鸣和飞翼卷起的狂风将底下的屋顶瞬间刮飞，无数瓦片在空中飞舞、碰撞。
利奇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连忙在另外一个按钮上按了一下。
一边打开保护罩，利奇一边控制飞翼；他猛地一个侧滑，飞翼由水平变成垂直，迅速切入一条小巷之中。
「我们也下去。」莫诺斯愤怒地命令，说完话，他第一个俯冲而下。
「快告诉我，那个家伙现在在哪里？」这位一心为弟弟报仇的天阶骑士一边朝四周张望，一边朝负责监视的念者大声吼叫。
当初设伏的地方不是这座城市，而是偏西五十二公里外的一片平原上，那里地形开阔，有什么东西一目了然。这里就不同了，扫瞄仪上星星点点全是能量反应的亮点，他已经用了分层扫瞄的办法，把高度设定在十公尺至十五公尺之间，但仍旧有一大堆亮点，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敌人。
「混蛋。」这位天阶骑士大骂一声，他知道自己有麻烦了，从猎手变成猎物。
他也不贪心，并没有把目标定在莫诺斯和另外一个天阶骑士身上，而是选择那三个辉煌骑士。
无数瓦片如同冰雹一样击打在其中两架飞翼腹部，不过这不是致命的打击，真正的攻击是夹杂在瓦片之中的青色刀轮。
不过那两个飞行骑士毕竟无法和科尔萨克相比，又是仓促下被打个措手不及，几乎一瞬间，其中一架飞翼凌空爆炸，化成一团翻滚的火球和无数飞散的碎片。
瞬间解决两个对手，利奇只感到意气飞扬。
莫诺斯和另外一个天阶骑士虽然有些措手不及，却及时反应过来，两个人也同样拔高机头往上攀升。
一击即中，利奇不敢久留，他的目标是云层。
突然两道白光从后面紧追而至。
电浆弹被弹开了，防护罩也如同挨了一块石子的玻璃一样，碎成无数碎片。
利奇看了一眼能量表。为了抵挡刚才那两下攻击，一下子抽空两格能量。防护罩和能量装甲这类东西确实很有用，特别是对付纯能量攻击的时候，效果更加明显，但消耗的能量实在多了些。
如同鱼入大海，利奇瞬间感觉天地如此广阔，到处可以任由他遨游，身后的追兵再也没有办法拿他怎么样。
就像联盟千方百计想要击杀他一样，那两个天阶飞行骑士对同盟来说是大麻烦，他必须趁这个机会把那两个家伙干掉。
电浆炮是灵甲上配备的武器，当初重新设计灵甲时，他曾经研究过电浆炮，进而研究太古时代后期的各种武器。
能量武器的克星就是能量护盾，而能量护盾可以一层叠着一层，弄成像千层饼。所以能量武器和能量装甲的较量中，前者常常处于下风。
在灵甲和灵甲之间的交锋，电浆炮也很少被用到。天阶骑士们更相信手中的兵刃，因为他们早就发现电浆炮无法破开灵甲的防御，但他们手中的兵刃却可以。
所以装备电浆炮是一个错误，他必须趁着联盟还没有发现这个错误之前，把最有威胁的飞行骑士干掉。
随着「铮铮」两声轻响，飞翼前缘突然弹出锋利的刀刃。
利奇的飞翼刚刚掉转方向，那两架联盟飞翼已经钻入云层之中。
那两个人却如同瞎子一般，他们的「界」只有短短二、三十公尺，钻入云层前的一瞬间他们全都盯着通讯系统，等待负责监视的念者发来利奇的坐标。但下一瞬间，他们发现情况不对。
地面上的人则看到云层突然出现一道半月形的弧光，转瞬间这道弧光往前飞掠而去。
莫诺斯和另外那个天阶骑士眼看雪亮锋刃从他们中间掠过，如果在地面上，他们有数百种破解的办法，不管是封还是挡，又或是趁隙反击，应对招数多得是；可惜这里是天空，他们驾驭的飞翼做不出复杂的动作，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相应的武器，有的只是一门电浆炮。他们甚至连躲都躲不过，因为空中根本没有借力的地方。
活下来的是莫诺斯，在最后一瞬间他强行挪开半寸，就是这半寸差距让他侥幸逃生。
他虽然已经反应过来，但偏偏挪移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锋利刀刃将他一剖为二。
莫诺斯虽然侥幸没死，却知道不妙，他更知道利奇会追着他穷追猛打。正如他从来不在意骑士的规则，他同样也不打算将自己的生命寄托于利奇能够遵守规则上。
此刻的他甚至没想这会不会摔死，因为他知道摔死的机率小于被利奇杀死的机率。
一个急转，他掉转方向，朝着迅速俯冲的飞翼杀去。
如果在地面上这招并不难破解，但这里是空中，而且莫诺斯的那架飞翼双翼尽折，甚至连飞都飞不起来。
只见他右手一划，一股凌厉无匹的刀气激射而出。
利奇的刀轮所蕴含的力量是经过增幅的，莫诺斯却是凭自己实力劈出那一刀，两者的强弱一清二楚。
利奇很清楚他没这个本事，「御风」擅长的是乘风来去，或是切入风的缝隙之中将风隙作为滑坡，却不能踏风而行。
这时底下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无数箭弹如同雨点一般朝空中发射。
莫诺斯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瞳孔中透露出恐惧。在「时间凝滞」下他看到无数如同蜜蜂般的箭弹朝他飞来，他甚至能够看清箭弹顶端的锋芒，偏偏躲不开。
对于今天的战果他感觉非常满意，不过除了满意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终于知道自己要走哪条路。
利奇的心里终于有了目标。
现在的灵甲肯定要经过改装，顺便还可以帮罗拉莉丝修改她的那部灵甲。
相对而言，他的灵甲就难多了。不但要是一部灵甲，还是一架飞翼，而且速度和灵活性方面必须兼顾。
那是碟形飞行器，一种非常偏门的、从来没有实际运用的飞行器。
没有人注意利奇的反应，大家注意的是他的飞翼。
虽然算不上什么重伤，但此刻的利奇已是不容有失的珍稀动物，所以知道他出事，很多人都跑出来。
「联盟布了局让我钻，总共五架飞翼等着我，里面有一个肯定是莫诺斯，另外还有一个也是天阶骑士，不过是个生手。」利奇随手打开记录装置，把时间调到遭遇袭击的那一刻。
不过记录仪里的记录确实比言语有力，迎面而来的两架金色飞翼足以说明一切。
「应该说，他们很不幸，没能够逃脱。」利奇感觉自己被小看了。
「五个都被你干掉了？」大叔把记录仪快速往后拨着，一直到利奇人刀合一的那一段才停下来：「不错、很不错，你居然靠取巧的办法做到这一步。」
他用的这招看似是「以身化刀，人刀合一」的至高境界，实际上只是模拟出来的玩意儿，是能量锋刃的一种特殊运用。
「当时的高度才一千多公尺，我的界能够碰到地面，虽然借不到太多力，小范围的调整还是可以的。」利奇解释。
「我打算做天空中的王者。」利奇颇为骄傲地说。
天空王者这个头衔，显然比天空剑圣或者空之剑圣气派许多。
利奇没敢接话，老伯这话显然是针对雷帝而言。
「他倒是有这个资格。」大叔转头和老伯讨论起来：「开创出一条新路的人，确实有资格称帝。」
雷属于天空的一部分，如果利奇成了天空帝皇，雷帝无形中就低了一阶，这对于最为注重面子的帕金顿人来说绝对不允许。
「现在的问题是，我缺乏攻击手段。」利奇想要大叔和老伯帮他想个办法。
「没有办法。」老伯说道：「又要拥有强大威力，又要能够躲得远远的攻击对手，这种好事恐怕很难有……至少，靠自身力量很难做到。」
有关「无」的记载只有一句话——无形无质、无影无踪、无所不至、无坚不摧、弹指杀人、千步夺命。
利奇当然不可能寻找虚无缥缈的第一神技，他只能球磨怎么从技术上寻求突破。
【第四十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