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养殖者】第十六集[河图实体] 科幻武侠
书名：恶魔养殖者16作者：微风妖来坊出版：河图文化出版日期：2009-01-23
经过大圣的一番解释，依格尔的一切算计终于展露端倪，原来，依格尔是超越这个物质与意识宇宙境界的人，但也正因为如此，全部的计划又再次回到原点，御影日阴一干人对依格尔所布下的天罗地网根本无能为力……
第十六集
“蛊毒……那究竟是什么意嗯？”我大惑不解。
“什……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惊道，“意识宇宙、物质宇宙，甚至连我都……”
解除魔观之翼，我们的精神回到了戮神台上，伊织就在我身旁。
只见大圣一脸焦躁烦怒，不停踱着圈，紫金靴踩在地上都冒出点点火光。
“别吵，你没看到老孙在想办法吗！”大圣不耐烦道，头发都烧了起来。
“……打的不行……只能用封的……”大圣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不过凭老孙现在的力量也不够封印这么大的东西呀……而且时间又紧……”
“哈哈！太好了！竟然刚刚好！这样一来就没问题啦！”过了一会，这回大圣又拍手叫好起来，简直让人完全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哈哈，老孙有法子封印那个大蛊阵了！这下子天界、人间安泰，你也不用横死非命了！”大圣笑道，手舞足蹈起来。
“啊，老孙都忘了，你们凡人根本看不出这些端倪，哈哈！”大圣恍然，又“天算你运气，来的不是别的神仙邪魔，刚好就是老孙，整个天界大概只有老孙看得出这玩意是个蛊阵，也只有老孙有办法封印它，哈哈哈！”
我好奇地看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吴非……天外魔仙那畜生！”大圣脸色铁青，猛然大喝一声，“连老孙都敢算计！”
“呀啊啊！”伊织本性属魔，受不了大圣的波动这般催逼，身上的衣服被震得破破烂烂，双手双脚的肌肤也皮开肉绽，我连忙将她挡在身后，免得受伤更深。
过了一会，大圣才冷静下来，收敛起身上的波动。
“你为什么突然大发雷霆啊。至少给个理由吧！”我不悦道，“你究竟看出了什么？”
“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钓鱼？你吃错药啦？”
“鱼饵？”我一听，直觉不对劲。
“答不答应由不得你。”大圣道，话一说完，我已经被他抓着脖子拎了起来。
但她话还没说完，眼前景象一变，伊织的身影消失，大圣竟然把我带到了戮神台的边缘！
大圣提着我的颈子，直接踏着真空，走出戮神台。
“别担心，死不了的。”大圣道，“……不过要是你真的死了，说不定还轻松点呢。”
大圣手一松，在地球的重力吸引下，我朝着地表的方向坠落。
冻绝酷寒在一瞬间内，由四面八方将我的每一寸肌肤都覆盖住，像钢钉一般笔直刺进骨髓之中。
短短几秒钟，我便知道自己撑不过这一次了，想展开幽影，但意识已然远去，就连眼前的一片鲜红，都很快转成漆黑的模糊。
在我的意识完全断绝之前，我这么想。
不，或许这是大圣预料中事才对！
（原来……他要钓的是依格尔！）我恍然大悟，但也万分不解。
大圣金色的波动泛开，将我卷了起来，带回戮神台。
“影哥哥！你要不要紧？天啊！你的衣服都结冰了，”伊织万分担忧，喊道。
伊织恨恨地瞪着大圣，不过他一点都不在乎，甚王连看都不看伊织。
在郡道裂痕前方，是一身黑的依格尔，在他身后，是披着蓝色晚礼服，蒙着双眼，高声歌唱的凯萨琳。
（……依格尔真的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出现的？大圣是怎么知道的？）
“你竟然会关心阿劫玛谛的性命，这才叫出人意料吧！”大圣暍问，气你设这蛊阵是什么意嗯！”
“哈、哈、哈！”大圣干笑三声，笑声中隐隐含怒，“你的意嗯是，老孙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没错啰？”
“呵呵……你他奶奶的长鼻鬼，别欺人太甚了！”
“道凄厉的金色光波横过，所到之处，尽皆焦黑碎裂，在戮神台上打出了一面成扇形开展的广大伤痕。
金色光波击中了依格尔和凯萨琳，但那两个人却像是从头到尾都不存在似的，光波穿过了他俩，完全没有对其造成伤害。
我紧紧抱着伊织，幸好大圣的攻击没波及到我们，否则这么突然，根本连躲都没法躲。
“在老孙封灭你的蛊阵，彻底隔绝天界与人间的联系后，你想利用残留在此的诸多神魔，以及阿劫玛谛做什么？”大圣暍问，“你罗织这么一长串诡异因果，连老孙都被你算计在内，是想得到什么东西？”
“这点无可奉告。”依格尔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不是我不说，是你不能听。”岂料依格尔竟道，“不信的话，你问问你身旁的御影先生，看看我身后站着谁。”
我一听，不禁大感诧异。
“不，大圣，依格尔背后站着一个女人啊！”我道，“你没看见吗？她一直在那边唱歌呀。”
大圣展开火眼金睛，把依格尔前后左右也不知扫了十几遍，但似乎仍旧一无所获。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依格尔道。
“哎，那种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孙看不见她呀！”大圣形色慌乱，“天上人间，老孙这双眼睛看不见的……只有……只有……”
不容分说地，一股热流从后颈进入体内，我两眼一烫，两颗眼珠子不由自主地望向凯萨琳。
“这……这谁呀这？”大圣一惊，捏着我的手一松，我连忙退回伊织身旁。
“名称虽然有些奇怪，但应该和你所想的出入不大，这样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了吧。”
我听了难掩惊愕，大圣竟然这么干脆的让他走？依格尔根本什么都没说啊！
“给我站住！”我暍道，“不把事实真相交代清楚，别想给我走人！”
“少装疯卖傻了，你刚刚明明还叫大圣跟我问话！”我怒道，“我可听不懂你的故弄玄虚，一切全都是你的杰作吧？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设下这么多的阴谋诡计？”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转眼间，过去的种种痛苦记忆全都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有的是新仇，有的是旧恨，数量之多，就算我不眠下休的咒骂，也能骂上三天三夜。
“还有……佳奈！”想起佳奈落到一具无魂空壳，最后又成了迦梨肉身的悲惨下场，我心中便隐隐作痛，登时怒不可遏，“你们一开始就只把她当成道具，只是为了推动阴谋的工具！”
我听了眼前一红，幽影展开，索魂鞭挥出，翻成一张血网，把依格尔等人罩住，但理所当然的，索魂鞭仅是透过他们的身子，一点用也没有。
“冷静点，阿劫玛谛，怎么换你发火啦？”大圣按住我的右手，一股凉气冲淡我体内的愤怒，“跟天外魔仙生气也是白费力气，想想以后该怎么办才是实在。”
“哈，放他们走？”大圣笑道。“你根本抓不住他们，怎么放他们走？”
然而，就算如此，我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他们好过，就算我对他们完全束手无策也是一样。
“你……你这个畜生！竟敢讲出这种话来！”我听了，心中再度燃起熊熊怒火，幽影展开，踏着飞虎冲向依格尔。
“别阻止我！”我怒道，从地上跃起。
“可是……我……我……”我颤声道。
“要你管。”我怒道，但转念一想，“等等，你刚刚说依格尔是骗我的？”
“那是什么？依格尔？”我高声间道。
“站住！别走！给我站住！”我喊道。
灰色天幕恢复成繁星点点的模样，宇宙空间中又充满了色彩。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大圣点点头，“这也是，毕竟你们是血肉之躯，不可能知晓天界之事。”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洗耳恭听。”我道。
“大圣，你先跟我讲依格尔他到底想利用我们干嘛？”
“好吧好吧……”既然他这么说，我只好点头接受。
“之前老孙也跟你提过，其实天界里的神魔个个都只是一团团意念的凝聚，除非能像老孙这样在人间获得一具躯壳，否则只是一道道的嗯念罢了，是不具任何形声色相的。”
“那是因为你们凡人没办法跳脱感官的限制，所以才会把天界里的神魔全都转换成五感可知的形式，你若是和老孙一样，看到的就会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不，一切感官可知的形式都下存在，”大圣道，“不过这个地方说再多你也不会懂的，因为你是人，只能靠五感六根来认识世界，无法跳出感官之外。所以这边你就先别管了，继续听下去吧。”
“……既然天界里只有一团团的意念聚合，那这些意念是从哪来的呢？”大圣接着说道，“其实它们全都是从人间来的。”
“不是，神魔是意念的聚合，一个神晓可能由数万至数千亿的念众合而成，他们本来就是生于天界，相人间无涉。”大圣道，“从人间过来的是念，不是神魔。”
“至于怎么过去的，你应该略知二一才对，毕竟那是很常见的事情。”大圣道。
“……应该是人魂吧？”伊织从旁说道。
“少天魔女天魔女的乱叫！”伊织不悦道，人还是躲在我背后，不太敢正面对着大圣。
“说自动也不见得，不少人魂也常眷恋着人间，拖个三年五载才返回天界……下过像下头那样的景观，绝非自然，一定是长鼻子暗中放了什么邪法才会变成那样的。”
“所以，人死了以后，其实他的记忆都还留在意识宇宙里啰？”我突然灵机一动，“如果我可以从意识宇宙里找出佳奈的记忆的话，说不定可以让她复活？”
“唔，这两个不是类似的东西吗？”
“原来如此……”我叹道，想让佳奈复活的希望又落空了。
以前进入佳奈的元神时，金蝶儿好像也讲过相似的话。
“关系可大了，接下来老孙讲的东西，你可得仔细听好。”大圣强调，“刚才讲的，是人间往天界的运转方向，如果只有这样，那天界不过是人间万般意念的储藏室罢了。但其实这只是半个车轮，还有另一半，是从天界往人间的方向运转。”
“嗯，我知道，物质宇宙有寿命限制，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等等……创生新世界门”我大惊，“那是什么意嗯？”
“等……等一下？数千个？你是在说物质宇宙吗？”我越听越匪夷所嗯。
“物质宇宙不是只有这一个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呀！”
“郡……假如还有其他的宇宙，我们可以过去吗？”我大感兴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就可以直接跳脱依格尔的掌握了，”
“是吗……果然没这么好的事……”我叹道，心情又低落下来。
“为什么……我怎么知……”我困惑道。
伊织这么一说，我登时恍然大悟，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还想不过来，亏我还亲眼看过那么多次，真是令人啼笑皆非！仔细一想，西王母和伊织，不全都用幽影创造过她们自己的意识宇宙吗！理论上。只要把她们创造的规模放大再放大，放大到足以取代宇宙的地步，到时那就是一个全新的宇宙了！
“有情众生只要能体悟自身源于识海，识海源于自身的道理，不论谁都能醒觉阿劫玛谛。”大圣道，“一旦醒觉阿劫玛谛，就像是开启了另一道门，能援引天界神睫之力，创造符合自己理想的新世界。”
“别高兴得太早，世上没这么多便宜可捡。”大圣道，“要创造新的世界，人间界的有情众生得全部都醒觉阿劫玛谛才行，拿你的例子来说，就是下面这颗露水行星上的所有人都得变成阿劫玛谛，才能达到足以创世的最低标准。”
“说得也是……一个人想要创造新的宇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好像是被人泼了桶冷水一样，我的心情再度低落下去。
“天魔女？当然不行。”大圣苦笑道，“就连老孙都不行，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天界的意念，不管怎么创，也只能创出与本身意念相符的单调世界，这种世界是很短命的，只能依附在另一个更大的世界里头。”
“喔？那妤啊，随便你们，反正老孙那时早就回去了，根本不想管也管不着。”大圣笑道。
“很简单的，你听老孙把最后一段也说完，在众多人间界里，能回避大劫之日的，一百个里不到一个，换句话说，”大圣道，“绝大部分的人间界，最终都难逃毁灭的命运，不少世界甚至是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人醒觉阿劫玛谛。”
“据老孙推算，那个长鼻子大概就是想在你的世界做出类似的结果。”大圣道，“他大概是想藉着外力的投入，炼出某种连老孙也无法得知的神器，而这个神器的成败则和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没错，刚才那长鼻子就是担心他的设计最后被老孙毁于一日一，才不得不出面救人。毕竟老孙和其他的神魔不同，长鼻子对其他人用的招式，对我可没用。”大圣笑道。
“简单啊，老孙虽是天界的意念，但同时也知道自己只是意念，就是这一点和其他神魔不同。”大圣道，“正因如此，老孙刚才才能那样借用你天魔女的躯壳。”
我似懂非懂，只好点头答应。
“等等，大圣，你说所有人都可以醒悟阿劫玛谛，难道以后这个宇宙里都没有其他阿劫玛谛了吗？”
“两百五十亿年……那还久得很嘛！”我惊道。
“大圣，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懂，”我又想起一件令人在意的事，“你为什么看不见凯萨琳？”
“什么？”我听了。还真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为什么反而看不见凯萨琳呢？”
“老孙目前还没有这种觉悟，大概永远也不会有，所以不想看。”大圣道。
我看了看伊织，她心不在焉的，似乎只听她想听的部分。
“等一下啊！大圣，最重要的是，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我喊道，“如果依格尔连你都可以设计，那我们根本一点挣扎的余地也不剩呀！”
“真……真的吗？”我不敢相信，“依格尔他……”
“不要再叫我天魔女，你这死猴……呀呀！”伊织一声尖叫。
我又惊又讶，两眼盯着伊织容光焕发的模样，看得目不转睛，多亏之前她脏力被制，否则我可能一辈子都不晓得她原来可以这么漂亮。
“老孙不是说等下你有事做吗，听不懂啊？”大圣若无其事地道。
老实说，伊织此时的波动和大圣似乎不相上下。
伊织一听，大概是想起了身子给大圣窃据时的窘状，羞怒不已，双颊气得胀红，迅速收起了头顶上的炮台。
“保护我？”我一听，心里暗叫不妙，“你……你又想要我做什么？”
“东西？是武器吗？”
“那……这和伊织有什么关系？”
“哈哈，就是为了不让阿劫玛谛遇上凶险，才要你帮忙啊！”大圣仰头一笑。
（野丫头？唔，听起来似乎是要我真魔化谁出来的意嗯……）
“别让影哥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伊织反驳道，“根本不用从意识宇宙召唤什么鬼东西出来，只要我和你两人联手就能胜过罗刹虎了！”
被大圣正面否定，伊织脸色极为难看，只是因为没有能胜过大圣的把握，不敢发作罢了。
“那……那为什么还要把那个什么野丫头真魔化呢？”
戮神台一阵摇晃，我失足倒地，伊织还不及将我搀起，头顶上的魔观之翼便自己展了开来。
第二章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影哥哥，你干嘛把这种东西带进物质世界呀？”伊织埋怨道，“你看人家被他这样三番两次的羞辱，也不生气？”
“哼，反正你就是不信任人家就是了，比起我，你宁愿相信那只没教养的猴子！”伊织恼道，“影哥哥，老实告诉你吧，就算那只猴子说的都是真的，地球最后还是会毁灭，到头来，还是和我当初讲的一样，只有我们自己重新创造一个世界，才是真正的活路，你只是绕了一大圈又回到起点而已。”
“反正……”伊织愠道，“他就是比我厉害就对了，哼！”
“不跟他呕气我还能怎么办？”伊织听了反而更恼，“眼睛又没他厉害，魔力也奈何不了他，他一个不高兴还可以随便耍弄人家的身体，根本束手无策，只能呕气啊！”心中似乎累积了相当的不满。
伊织向来工于心计，而且自恃又高，之前不论遇到什么强敌，就算实力不如，也能靠心机算计在最后一刻占得上风。然而这次碰上了大圣，论料敌机先不如，论手底功夫不如，所有的手段对他都无用，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任凭摆布，光这样就已经很难过了，我却还处处对大圣言听计从，想必令这段时间的伊织更加不是滋味。
“别生气，在我的心中，你可是远远胜过他的呢。”我笑道。
我捧着她的腮，想要亲吻伊织，好消消她心头怒火，不过伊织却三番两次的扭过头去，直到第四次才不甘愿地让我品尝那对香唇。
在我的挑逗下，伊织滑溜溜的舌尖翩然起舞，纤纤素手搂着我的腰，娇嫩的身子整个贴在我的胸前。
“讨厌……你、你别想用这招转移话题……”伊织先嗔后娇，软软道：“……我也爱你，影哥哥。”
我搂着她，手掌顺着伊织的背脊一路下滑，轻抚她纤细的柳腰，俏丽的柔臀，嘴里吮着伊织香甜的芳津，下腹不禁一阵火热。
“等会儿……影哥哥，你该不会想在这里喜欢人家吧？”伊织却道，“我可不想给那只死猴子看呢！”
虽然感到有些扫兴，但伊织这句话打醒了我，大圣的波动到哪去了？
“伊织，你看得见大圣吗？”我问道。
“这就怪了，他自己说要我帮忙，怎么反而消失得不见踪影？”我奇道。
“嘿，老孙才回去一会儿，你们两个又卿卿我我起来啦？”大圣意有所指地笑道。
“是不关我事。你们两个，听好了！”大圣突然喊道，“待会那个野丫头就会出来，天魔女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否则阿劫玛谛小命不保。”
坐起身来，只见伊织睑上还残留着些许红晕，一脸不悦地转头望着大圣的反方向。
“准备好了没？待会老孙可没心情听你求饶啊。”大圣笑道。
“哼，孙猴子的武器还能是什么？”伊织冷冷道，一定是那根叫做金箍棒的烂棍子了。”
“嗯……”大圣面露难色，“哎！老孙懒得跟你们解释，反正待会见到她你们就懂了！”
“呜啊！”我一个踉舱，一股熟悉的难受感觉从身体的中心往外扩散，就像是整个人被拉长拉宽一样。
另一边，诛仙阵底下漂浮的人魂再度被大圣导引到了戮神台上，化做一道鲜红血潮，汇集在他的右手掌心。
才这么想时，脑中突然进出了一道凄厉的金石之声，就像有人在太阳穴附近拿铁锤猛敲掹打一样。
“影哥哥？”伊织大惊，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试图用魔力稳定我的心神。
“哇啊啊！”剧痛之下，我放声大喊，这是……这是什么东西！”
“你这黄毛畜……”伊织抬头便骂，但见我已经面无血色，骂到一半的话便吞了回去。
“好……好痛……”我想握住伊织的手，但身体虚弱得没有力气，短短几秒，已经全身冷汗。
但相对于我的解脱，伊织背上的柔衣丝皑当地一声巨响，破开一个大洞，鲜血如暴风样地奔流而出。
“别担心我，影哥哥，这点伤势算不了什么。”伊织咬着唇，眉宇间虽显痛苦，但神情却颇为镇定，“那只猴子真是太过分了，这根本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他竟硬要你去承担！”
“伊、伊织……”我大受感动，拾起伊织的手，十指交缠，“竟然又得让你替我受苦……”
“呜啊！”
“影哥……啊啊！”伊织背上奔出一道道的火舌，柔丝钟甲碎裂，处处血肉模糊。
下一个瞬间，一个冰冷的意识进入了我的体内，不带一丝感情，像把锋利无比的刀，直接剌进了我的脑中。
“啥？你是什么东西？”一道陌生的嗓音，用听起来像是铁锤打在红烫剑身上的声音说道：“凭你一介软弱肉身也想使唤我？我的主子呢？他人在哪里？”
“啊啊啊啊！”我放声大喊，言语无法形容的痛苦，仿佛千刀万剐般穿透了我的灵魂，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死了都要比现在这样舒服。
“伊……织……”我咬牙道，意识就像是皮影戏里的人偶一样断断续续，没了伊织的分担，不出十秒，我的精神就要报废了！
下一个瞬间，刺眼的白光从幽影的深处闪耀出来，就像是从海面底下仰望太阳一般的晶莹耀眼。
“影哥哥！”伊织重整态势，从地上跃起，却因为幽影的关系，无法接近我的身边。
“我没事，影哥哥你……”伊织面露惊愕，“你……你还好吗？”
（是他吗？菈法叶注入我体内的光，代替我承受了那个意识体的进入？）
狂奔的幽影一听见大圣的声音，立刻往上席卷，白光点点的黑色龙卷静静地冲向大圣。
带着诡异色彩的鲜艳漩涡在空中盘旋，缓缓凝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看昼让人毛骨悚然。
“爸爸……爸爸……”
说是醒了过来也不太对，因为我在自己的意识宇宙里，物质世界的我应该还在昏迷之中，真的要说，大概就像是在梦境中醒过来吧。
“刚刚那个东西是什么，好可怕啊！”喜罪语带惊恐，“喜罪差一点就要被它给毁了耶！”
“嗯……嗯……”喜罪应了两声，间道：“爸爸，你好久没有让人家到外面去了耶？喜罪什么时候可以去外头呀？”
“嗯嗯……可是……”喜罪讲了一半，闭上了嘴，欲言又止的态度令人奇怪。
“爸爸……喜罪……”喜罪道，“可能是因为待在幽影里面太久的关系，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样子了。”
“一定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家伙害的！”喜罪不悦道，“自从他进来以后，喜罪就变得很奇怪！”
（喜罪是我和贝尔塔的孩子，和伊织一样是天魔，根据依格尔的说法，天魔和天使有相当密切的关系，莫非是因为这样，喜罪才会受到那个光体的影响？）
“当然可以了，不过我要怎么帮你？”
“这简单呀。”
就在我回想的同时，喜罪的意识体发出阵阵微光，摇身一变，幻化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喜罪白净的脸庞浮现出来，美丽的五宫中既有着伊织的魅力，又有着菈法叶的温和，修长的金发如波浪般冉冉飘扬，身上穿着黑银相间的长袍与钟甲，背后生着一黑一白的双翼，腰间挂着一把火焰剑，绽放出炽热的光辉。
“太好了，爸爸，谢谢你，喜罪又想起来自己的长相了！”喜罪显得开心无比，在我身边不停飞绕。
（不过天魔还真是个容易受到外力影响的种族，看来除韭垂吾罪真魔化，用肉体固定住她的精神意识，否则以后可能还会持续变化的。）
“有是有啦，不过你应该砍不动吧。”我苦笑道。
“放心吧，等我们回到地上……唔？”说到一半，四肢手脚的感觉突然鲜明起来，看来物质世界里的身体已经醒了。
“嗯，”我道，“再等一会儿，我就让你出来和伊织姊姊见面，好不好？”
“别、别担心，之前是因为强敌环伺，伊织姊姊不得不凶啊，”我道，“等我们解决了罗刹虎，一切都会好转的。”
喜罪点点头，但在肉体的强烈呼唤下，我不得不迅速脱离意识宇宙，来不及多讲两句。
“影哥哥，你醒了？”伊织柔声道。
“大概四个多小时。”
“影哥哥，你多休息一下吧，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伊织一把将我搀住，道。
“不过，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大圣人呢？”我左右张望，看不见他的身影。
我抬头上望，这一看，不禁吓得跳了起来。
月球晶莹如镜的表面像是刚烧成的白瓷般，亮得刺眼，那几乎无法收进两眼的宠大体积更是把我压的喘不过气来，一时之间看得头晕眼花。
“那不是月球，影哥哥，你看仔细点。”伊织道，“你感应不到西王母的波动吧？如果她真的把月球推了过来，你怎么会没感觉呢？”
巨大球体里散发出淡淡的冰冷波动，那硬邦邦死板板的感觉，就像是铁块做的一样，和西王母的波动截然不同。再说，月球表面满是陨石坑洞，不可能如此干净漂亮，宛如新出窑的瓷器一般。
“哈哈哈哈！”
“阿劫玛谛，你醒啦？”大圣披头散发，头上的羽翎冠不见了，整个人显得更加狂放。
“哦，那个野丫头真是有够不听话，害的老孙连帽子都弄丢了。”大圣两手叉腰，不过你还醒得真是时候，老孙的准备工作已经妥当，接下来就是让那个野丫头恢复原形了。”
“那招不好，太阴要是碎了，碎片全都会落到你们家里，到时候要清理善后可麻烦了。”大圣道，看来他还真的想过要拿这颗玩意去和月球对撞。
“做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大圣笑道，“抱紧你的天魔娘子，管好你的小命就行啦！待会你们要看的，可是修十辈子福气都看不见的东西哪！哈哈哈哈！
“影哥哥，你别管他，只管待在我身边别离开就对了。”伊织紧挽着我的手，道。
“他疯了，他接着要创造出的，是样足以毁灭这个宇宙中一切物质的武器。”伊织低声道，“这么疯抂的事情，连西王母都做不出来。我们要是不离远点，连逃都没办法逃！”
大圣伸出手来，往我俩脚下指了指，我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个半径约十公尺左右的金色圆圈，把我和伊织两人给围住了。
“好，笑也笑够了，说也说够了，老孙要认真了！”大圣也不等我们应答，收起脸上笑容，双手合十，身上绽放出惊人的波动，震撼四周的空间。
行星崩解的速度越来越快，白色的表面碎裂后，露出了底下乌亮的黑铁核心。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尽管有伊织和大圣的保护，我还是看得心惊胆跳，不禁想要逃离这里了。
“缩小到和人一样大？为什么？”我听了大奇，“那样就能提升它的威力吗？”
“……伊织……你刚刚说什么？”我一时之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禁问道。
“和太阳一样重？”我无法理解，“伊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黑洞？”我听得哑然失笑，大圣说的武器竟然是黑洞？
“个极大一个极小，两道灼目的金色光轮同时在大圣身上、行星的赤道切面展开，彼此呼应，旋转起来。
“触之者神伤，拂之者魂亡，立之可摧天，卧之可裂地，重一万三千五百劫，神铁镇海针，如意金箍棒！”
大圣身上的金轮，还有行星赤道面上的金轮同时破裂。
唯一还保持正常的，只有金圈里面的我和伊织而已。
（光线被扭曲了……是因为那个行星重力的关系吗？）
在那个点的周围，线条绕成了一个圆，圆的中心是完全黑暗的。
叮当一声，四周的景象豪无预警地，于一眨眼间全部恢复原状。
大圣站在戮神台中央，踏稳马步，展开双臂，屏气凝神，望着天上一点。
金色火球猛然一震，放射出远比大圣还要蛮横的坚硬波动，在它后面的星光全都扭曲成了一个类似蝴蝶的形状。
金光火球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娇小的人影，缓缓从天上落下。
少女一落到大圣肩上，戮神台便往上浮了半个士高，把我和伊织都弹了起来。
“主子呀！好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弱一个呀？”少女浑身金光闪耀，根本看不清她的面貌。
“啊啊！主子，你又这样讲人家！”如意一怒，抡起双拳便往大圣脑门上敲。
（这……这女孩真的是神兵！）
“你的名字叫如意，连体重都控制不了，怎么叫如意？”大圣反唇相讥。
“那女的是怎么回事？”伊织面露困惑，“怎么人和波动的感觉完全搭不起来？”
“嗯？谁在那边！”如意突然往我和伊织的方向看来，“主子，那是妖魔吗？”一改前态，口气冰冷无比。
如意一听，也不顶嘴，乖乖从大圣肩膀上跃下。
“啊，一人一魔，主子，怎么你又和些怪东西混起来了？”如意见到我和伊织脚下的法圆，问道。
“真的吗！”如意一听，开心地跳了起来，“方圆百里只有西王母在，主子这次莫非是要和她动手？”
“嗯……”如意点点头，但突然面露凶光，“不过……人家还是想先宰了那两个家伙！”
“那种东西，拿去杀蚊子还差不多！”如意厉声高笑，不挡不闪，伊织的炮击全数被她吸人体内，一丝不留。
“主子？”如意回头，惊道：“你要……哇啊啊啊！”
只见大圣抓着如意的右脚，往左一挥，把她整个人砸在戮神台上，往右一甩，又把如意像条毛巾样地劈，一来一往，打得轰轰隆隆，戮神台上转眼间多了十几个人形坑洞。
（光论波动强度，如意的力量恐怕连西王母都得逊色三分，大圣尽管不如，却依旧能把她控制于股掌之间，果然不能用一般神魔的标准来衡量他……）
“伊织，这个女的，是不是比罗刹虎还强啊？”我问道。
“王子……不要再打人家了……好痛喔……”如意在被大圣这样一左一右的甩了几十来下后，终于开口求饶，伹仔细一看，她身上根本连个擦伤都没有，“人家以后会听话啦……不要再打了……哎唷！”
叽叽叽叽地，戮神台痛得好像快哭出来一样。
“哦？真的吗？那你说说，谁是你的主子？”大圣冷笑道。
“是吗，怎么老孙刚刚跟你讲的话你全当耳边风啊？叫你别对那两个人出手，怎么有人一下子就往他们那边冲过去啦？”
大圣也不管如意说完了没，这次的手段更加激烈，抓着如意的右腿，不摔也不打，只是一直把她抓在手里甩圈圈。
“哦，真乖，还知道反省。”大圣冷笑，另一手跟上，撑着如意的腹部，两手一起将她旋转起来，简直把她当成一根人肉棒子。
“哼！”大圣大暍，一手用力扣住如意的脚踝，另一手竟直接插进如意的腹中。
叮当一响，如意摇身一变，成了根鸟铁身金箍头的棒子，乖乖给大圣握在手里。
从大圣手中舞动的金箍棒里，一道又一道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奔去，造成的空间扭曲鲜明到几乎可以用手指触及。
碰地一声巨响，大圣手中金箍棒往地上一撑，戮神台的洁白地面上立刻像是起鸡皮疙瘩一样地，进出了许多小突起。
“咦？怎么天上的星星也动了起来？”我惊道，“金箍棒难道连那些远在亿万光年外的星星也能撼动？”
“是吗？怎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话还没说完，四周突然一暗，眨眼间，我们竟从地球的向日面转移到了背日面。
抬头一望，在天幕的大约中央方位，漂浮着一颗略呈暗红色的行星，正是月球。
“嗯，月球和地球的距离已经被西王母推进了两万多公里，而且接下来因为重力的吸引，接近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伊织道。
不，看起来像火花只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若是从近处观看，想必是足以媲美火山爆发的骇人景观。
“给母老虎钻到里面去，想不喷火也难啊，哈哈哈！”大圣朗声笑道。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它要怎么推动太阴？”大圣反问。
“那样太花力气而且没有成效，”大圣道，“要推动星体，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入核心，利用其本身重量前进。”
“哈哈，说着说着，我们有客人来了。”大圣望着月球，笑道。
“影哥哥，你认识这两个家伙吗？”伊织仰头上望。
只见广目天、多闻天两大天王，宛如两座长城，以俯瞰之姿，迅速降临至戮神台上方数十公尺处。
只见广目天睁着一对满布血丝的巨眼，蓝皮红发，嘴里撩牙怒张。另一侧的多闻天则是黑皮蓝发，一对招风大耳，面目狰狞。
“吵死了！以为只有你们声音大？”大圣一怒，竞以更大的声量，盖过了两大天王的嗓音，“救世？别笑死人了！天界之人就该乖乖待在天界，没事下凡蹚什么人间浑水！母老虎这不叫救世，叫溺世！”
“哈哈哈哈！”大圣仰头大笑，笑声竟把二天王给震退了好几百公尺，他们那两张铁皮做的睑孔上也不禁面露惊愕。
“不让老孙越雷池一步？”大圣暍道，“笑死人了，谁要去那种鬼地方！”
“呜喔！”“呜啊！”
下一个瞬间，大圣化身的金色流星似乎便已经冲到了月球之上，在戮神台和月球之前这三十几万公里的虚无真空中，凡流星轨迹经过之处，均绽放出无数大小幽影碎化。
接下来的景象却更为惊人，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什……这……”我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样我们应该可以打赢罗刹虎了吧？”我惊愕之余，颤声道。
正当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奇景时，突然头顶上一阵骚动，二天王的波动竟又再次复苏。
仰头一望，只见两个巨大人影落了下来，碰磅两声，正是多闻天与广目天二人。
但仔细一瞧，二天王的身高只剩两层楼高，比之当初缩水了十倍以上，波动也弱了许多，大圣可能只是没有打准吧。
“唔……”我正不知该如何反驳时，想起了金鼎阵里的蓝衣人，遂道：“搞错的是你们，真正的西王母可不会要你们做这种事，还救世不救世的，世界都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哩！”
“纳命来！”广目天怒暍，戟尖闪出几道雷电。
岂料就在广目天即将一戟劈落之时，我身旁纵出七八道威猛紫光，轰隆一声，全部击中了广目天。
“伊织！”我大喜。
“是这样的吗？大圣真是多此一举。”我听了不禁苦笑。
“唔……”我一愣，看了看那两尊巨人，“这……”
“广目兄！”多闻天喊道，“小心别着了妖女魔道，让小弟助兄一臂之力！”
只见二天王肩并肩，一人立于左，一人立于右，口中一起念念有词起来。
说完，两天王背后突然进出一道高耸的门坊，门坊左、右、上方又再进出三道门坊，三道门坊的左右两侧及上方接着又进出另外五道门坊，如此接连不断，七、九、十一的一路加上去，转眼之间，我相伊织正面的天幕已经被满满的门塔坊林给遮盖了。
“哼，把戏还真多。”伊织不慌不忙，笑道，“我看你们能叫出多少人来。”
多闻玉高举宝塔，广目天横持利戟，两人的波动共鸣起来。
然而，相对于天兵天将数量上的优势，我却感不到二天王的波动有明显增加。
“没错，影哥哥。”伊织笑道，“两个没用的东西，打不过就想用唬的，什么天兵天将，不过都是些纸人罢了！”
“这段期间被死猴子耍弄的恶气，我就出在你们两个身上吧！”伊织一声清喝，紫雷白电齐放。
“可恨妖女，竟坏我等南天门阵！”二天王见状，气急败坏地抡起宝塔利戟，大步迈出，朝着我俩奔来，口中怒吼不已！
宝塔利戟同时往我们头上招呼，却当地一声，撞上了由伊织魔力形成的透明护网，停在我俩上方、六公尺处，二天王尽管使出浑身解数，也难再让兵器下降分毫。
其实光从波动当规模判断，伊织的确已立于不败之地，二天王被大圣击破一次后，早巳失去大半神力，根本也不可能是伊织的对手。
月球被金箍棒轰击时喷出的岩浆与灰尘，在这十几万公里的真空中飘荡，形成了一条模模糊糊的，土黄色丝巾样的东西，月球的西半侧更是被大圣打出了一个浅浅的凹洞。
（大圣莫非真的要把月球打碎，把里面的罗刹虎给揪出来？可是这样一来，月球滩的碎片被重力吸引，一定会坠落到地球上去的呀！）
“伊织，麻烦你赶快解决他们，我得想办法和大圣说上几句才行。”我道。
“大胆妖女，少在那胡言乱……”广目天怒道，一双眼睛瞪的都快喷出血来。
“呜呜啊！”二天王同时惨叫一声。
女体轮廓尽管没有嘴巴，却能发出娇滴滴的笑声，她的后方生着几道模样各异的羽翼，臀部压着二天王后颈，双腿勾着两人的脖子，双手抓着他们的脑门。
轰地一下，二天王再度被打成幽影，并随着紫气，被伊织吸人体内。
“连他们你都嫌下够，我看只能叫大圣把罗刹虎抓来给你打了。”我打趣道。
“说得也是……”
我望着惨遭棒打的月球，一心想着该如何和大圣联系。
“没办法，他的速度太快，而且又离得这么远，根本超出我魔力可及的范围。”
“我怕他真的把月球打成粉碎，到时候碎片全掉到地球上，那还得了。”
“你在说什么，你忘了清雅还在下面吗！”我连忙道。
听见伊织这么说，我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不会的，我离开时有在地洞里准备食物和饮水，妈妈不会有问题的。”伊织笑道。
“伊织，我希望你可以再发一个誓。”
“我希望你可以发誓，不论如何都不会做出伤害清雅的事情。”我道，尽管这句话将会让伊织大为恼火。
“不，我不是这个意嗯，只是事情的规模越来越大，我们有可能会因为嗯虑不周，不小心做出伤害清雅的事情来。”
“伊织，这只是一个保险罢了，”我温言道，“只是怕你遇上什么紧急状况，忙中有误……”
“伊织，你愿意听我的……”我喜道。
“等等，伊织！”我连忙追了上去，握住伊织的手，“我不是那个意嗯呀！”
“不……我……”我不知该如何说明才能让伊织消气，“难道你希望看见清雅也步上喜久子和佳奈的后尘吗？等到那个时候，就已经太晚了呀！”
“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真的会出现什么情况，迫使我们对清雅做出后果严重的决定，”我道，“与其到了那时再后悔，不如事先就把这种可能性消除掉啊！”
、唔……对不起……”我低头道，但想起伊织那令人心惊胆跳的行事作风，实在无法就这么放下心来，“我无论如何都想要有一个确实的依据，才要求你发誓……”
“伊织……”
这个誓言当形式和当初伊织在菈法叶要求下起的誓相同，如果违反誓言内容我便会受到伊织的魔力反噬而死，换句话说，我用自己的性命来担保清雅的安全。
“我才不要你谢我呢，我也要你发誓。”岂料伊织竟道，“影哥哥，我要你用我的名字发誓，以后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听我的，不准像这次一样找些死猴子死乌龟来帮倒忙！”
“怎么，你可以叫我发誓，我不能叫你发誓吗！”伊织恼道。
这你不用担心，”伊织笑道，“只要你用我的名字发誓，如果影哥哥以隆没有遵守誓言，我会让自己被魔力反噬而死，简单讲，就是自杀。”
“我对影哥哥的心意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但是影哥哥你对我的心意也是如此吗？”伊织质问道，“影哥哥你能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的相信我吗？为了影哥哥，就算要我毁灭世界也在所不惜，但是影哥哥你的心嗯呢，你愿意为了我放弃这个世界吗？”
我怨言以对，正如伊织所说，自从恢复成人类后，我们之间的信任关系已经产生了不小的裂痕，我怀疑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说着说着，伊织竟真的面露惧色，发起抖来。
“我懂了，伊织。”我见状，下定决心。对伊织来说，真正值得恐惧的，只有失去我这件事而已，为了让她安心，就算明知这个毒誓的严重后果，我也义抚反颤。
“……莉莉丝，还有莉莉丝。”伊织道。
魔力的漩涡卷住我和伊织两人，纠结了一会后，缓缓消失。
“你可别再说什么自杀的话了。”我道。
“嗯……清雅一个人在地洞里面，一定很害怕的。”
“谁……谁说的！”我连忙道，“我也很担心你啊！只是清雅又没有晓力，连保护自己都没办法……”
“伊织！别开玩笑了！”我不知伊织究竟说真说假，一时难以应对。
我随着她的视线，也向远方的月球看去。
月球周边的天兵天将想必已经全被大圣扫空，而罗刹虎的波动也收缩的非常细小，几乎难以辨识，不知它又在打什么主意。
“什么该开始了？”
伊织话还没说完，月球上那两道金轮却开始迅速旋转。
猛然间，月球表面强光大作，本已龟裂的岩质表面在一瞬间全部瓦解，泛红的热核地心爆炸开来，绽放出朝着全天奔驰的强烈光晕，几乎把附近的真空空间都染成了就在这一瞬间，罗刹虎的波动再现，猛烈而尖锐的敌意渗透了真空，直接撞击我和伊织的意识。
“它为什么变得这么大？”我惊道。
“对抗？不过把身体变大而已，它的波动并未增强，怎么可能打得过大圣？”我道，罗刹虎的体积尽管比之前又膨胀了数十倍，波动却依旧维持在同等的规模，根本不是金籀棒的对手。
“不过话说回来，这大概也是西王母唯一能采取的防御手段了。”伊织冷笑道，“毕竟连我都料不到，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出现在物质世界。”
只见巨兽张口咆哮，身上的天火朝着全方位扩张，成了一颗特大号的火球。
没了天火的防护，我这才看清了罗刹虎的样貌。
“奇怪，死猴子不是说要马上解决西王母吗？怎么拖了这么久？”伊织困惑道，“这时间都够他杀死西王母一百次以上了，怎么还迟迟不动手？”
（大圣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怪点子了？）
最后，金色流星终于冲向了罗刹虎。
只见金光一闪，巨兽的脑袋被震得往后仰了将近一百八十度，头嘴附近的岩壳破裂飞散，化作一团小行星群。
从激烈窜动的意识波动之中，我可以感受到罗刹虎怒到几乎要发狂的情绪。
“什么？”我还来不及反应，眼前景象一糊，和伊织两人在一瞬间移动到了戮神台的边缘。
塔的形状上粗下细，还带着明显的弧形，底部剌进戮神台里，塔顶以下直到中间，还覆盖着大片鲜红冰晶。
“牙齿？”我大惊，仔细一看，那座白色高塔的模样确实像根獠牙。
脚下一阵摇晃，戮神台蠕动起来，伤口处高高众拢，把罗刹虎的大牙给弹了出去。
“影哥哥！抱紧我！”伊织喊道，“又有冲击波要来了。比刚才那次还要强！”
暴风大作，戮神台上冒出一道道的血痕，防护网外头已经完全听不见声音，看来连空气都被冲击波刮走了。
此时我已明白，大圣和罗刹虎厮杀时所产生的冲击波，其威力甚至可及几十万公里远的戮神台。
躲藏在伊织的护网底下，我观看着数十万公里远处的大战，战况一面倒的倾向大圣，罗刹虎根本毫无反击之力，身上的岩壳在金箍棒重击之下，化做一团又一团的小行星群，不断往四周飘散。
“呜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瞬间，罗刹虎轰然爆碎，一团红雾散开，在真空中凝结咸一道道暗红色的弧。
只见在千万块碎石杂砾之中，飘着另一头罗刹虎，体积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小。
罗刹虎发现自己转眼被夺走一半的力量，更是顿时陷入狂怒，一边口吐烈焰，一边冲向金色流星，但它的速度和大圣柏比，实在是太慢了。
接着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大圣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我根本无法计算他究竟对罗刹虎施展出几次的半减攻击，只知道在大圣停手的瞬间，月球原来的位置上，只剩下无数的陨石碎块，罗刹虎则变成了其中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点。
初时，白色流星还试着追逐金色流星，但很快地势道便越来越弱，似乎已经没有与其相抗衡的力气。
最后，金色流星在瞬间绽放出极强烈的光芒，星体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转眼分成了十二个星体，同时撞上白色流星，画出的轨迹极其壮观。
“啊……他……”我开口想要说话，但一句话都没说完，大圣已经到了。
然而，尽管大圣和罗刹虎的波动都回到了戮神台，但他们之前在宇宙大战时的冲击波却还没跑完，直等到约莫十分钟后，戮神台附近才真正安静下来。
没了遮蔽，我这才注意到有许多红色冰晶漂浮在四周，像是红雪一般。
我拾起一颗冰品，它在手中融化成液状，一股血腥味渗了出来。
“对呀，应该是西王母的血吧。”伊织道。
我抬头上望，看着天际那不断扩散的暗红色星尘，无法想像那会是个什么样的景观。
“呜……呜……”大圣背后，白色大石松动，长出头脚四肢，挣扎着站了起来，原来那山壁样的表面是罗刹虎的皮毛凝聚而成。
只见它低头喘息，身上毛发缓缓吐出天火，现在的它顶多就是只超特大号的白老虎罢了。
“唷，会说话啦？”大圣把金籀棒往地下一插，一个翻身，盘腿坐到棍脑袋上，笑道：“看来还是要打打才会清醒，否则老孙看你只会一直在那边吼来吼去的。”
“嗯？你还真爱乱吃，怎么肚子里装了那么多脏东西？”大圣皱眉道，手指一点。
一个手脚不全，甚至有的地方只剩骨头，正是丽子。
在戮神台上，这两个魔物都失去了她们原本的魔力，波动极为微弱，丽子没了不死身的特性，身体迟迟无法复原；迦梨则是昏迷不醒，颈上腕上的骷髅头全都粉碎？。
解脱后的罗刹虎又吐了一大口鲜血，波动虽弱，但却逐渐稳定下来，状态也显得比刚才好了许多。
只见她披头散发，面无血色，身上衣物七零八落，连额上的钿饰都显得黯淡无光。
“大愿？”大圣嗤之以鼻，“你自己看看人间变成什么模样，这就是你的大愿！”
“啊……这……这……”上刹娘见到地上一片汪洋，诛仙阵里里外外飘满了入魂，本无血色的脸孔更显死灰，“怎会落到这步田地……地上的凡人几乎已死尽死绝了……”惊恐道。
“不，妾身没有……上刹娘一眼瞥见我和伊织，脸上登时嫉恨交加，改口道：
“你说谁妖男邪女？不过是只快死的畜生，竟还敢这样大言不惭？”伊织听了，大声怒道。
“吵死了，两个臭娘们，通通给老孙闭嘴！”大圣一声怒暍，伊织碰地一声，直挺挺倒下，不省人事，刹娘也惊得浑身发抖，不敢再多说半句。
“少在那边推责卸任，今日人间毁于一旦，阿劫玛谛等人固然有错，但你、我、甚至此界无数有情众生，没一个是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错，每个人都有责任！”大圣怒道。
“可是……众生沉溺于七情六欲，困锁于生老病死之中……”刹娘辩驳道。
“……”刹娘默而不语，但显然并没有把大圣的话听进去。
“不……大圣……请饶妾身一命……”刹娘面露惊恐，哀求道。
只见大圣右手一伸，直直探进刹娘胸口中，好像她根本没这个身觼似的。
大圣手中红光闪耀，握着一个人魂。
我大惊，刹娘可是真魔化后的魔物，应该是不可能从她体内取出入魂的才对呀！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西王母。”大圣转过头，对着戮神台空荡荡的另一边道。
“多谢大圣，没想到大圣还特意保全肉身不毁。”蓝衣人道。
（怎么……不是该把人魂放回刹娘体内吗？）
只见刹娘抽动了几下，咳了几声，身体散发出淡淡青光，缓缓坐起身来。
“嗯……嗯……”同时，我怀中的伊织渐渐醒转，“头好痛……那该死的臭猴子……”
“不知道没关系，老孙马上告诉你怎么报。”大圣笑道，“别跟老孙跪，你爷爷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跪了。”
“哪个就是真正的西王母。”我道。
“真正的西王母？”伊织满脸困惑，不解地不过头去。
“如意！”大圣低暍一声，手一挥。
“主子？这么快就不玩啦？”如意皱眉道，小步跃至大圣身旁，“人家还想……
“还想什么？”大圣暍道：“把你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吐还给王母！”
“对呀，主子，你吃错药了啊？”如意顺水推舟，“要还给她的话，一开始干嘛让人家吃啊？”
“好啦好啦……”如意气势登时软化，右掌一张，掌心里溢出大股幽影，汇众在西王母身上。
“你不需要，老孙需要，”大圣回答，“待你恢复神通力后，老孙要你帮忙请元始天尊下凡。”
“为了金刚混元镯。”大圣简单答道。
“金刚混元镯又是什么东西，”我低声问道。
“大圣……您……”西王母颤声道。
“但……如此一来，众生幽魂将无法返回天界，排除于轮回之外，再无转世化生之可能呀！”西王母道。
大圣手一招，我的身体自然而然地飘到了两人中间，伊织见状，连忙飞身赶上。
“少在那装模作样的，看了就不舒服。”伊织啐道，面对毫无敌意的西王母，显得不是很适应。
西王母一愣，嗯索半响后，却展开笑靥说道：“大圣说得是，生者必灭乃万世之常，有形之物最终必归诸无形，我等天界之人既已超脱有抚之理，若回过头来替有情众生忧烦其命数气运，反而是越俎代庖，多此一举了。”
“但……妾身依旧不明白，”西王母问道，“大圣连众生幽魂轮回转世的可能都要尽数剥夺，这究竟是出自何等缘由？”
“死猴子，你又想让影哥哥做什么！”伊织怒道。
“你们两个都别吵！”大圣不悦道，“真是的，娘们就是爱吵。”
我会过意，直接展开魔观之翼。
“这是……山西王母的意识体奇道，“妾身进入尘世时，没见到这种怪东西啊？”
“唔……大圣，妾身驽钝，实看不出这阵式有何作用。”
魔观之翼猛然一振，本来显得有些残破的双翼登时胀大两倍有余，翼上的眼睛也闪闪发光。
从五芒星里不断溢出漆黑的光，不但覆盖住地球表面，甚至还不断往外蔓延。
“啊！”西王母惊道，“这阵式……和迎终送断之仪是同一个！”
“五个符结已去其三，仅剩妾身与莉莉丝二人……”西王母沉默半晌后，道：“大圣，莫非只要妾身肉身一灭……”
“竟……竟是此等算计！”西王母又惊又惧，“妾身万万没想到……天外魔仙竟是如此恶毒的人物，”
背上一松，大圣放开了我，似乎已不需再看下去了，我遂收起了魔观之翼。
“妾身明白大圣为何要下此重手了，”西王母点头道，文身愿尽棉薄主力。”
西王母双手平摊，幽影卷住她的左右掌心，接着嗡地一声，白光大作。
随着刺眼白光散去，眼前的西王母身卷薄如蝉翼的透明天衣，乌黑长发波光流转，额前一点火红，双目炯炯有神，肌肤白莹似雪，手腕、额前、腰际、脚踝处均配戴着天火做成的镯环坠炼，将四周照得有如白昼，浑身透出一股冰晶玉清，凡人难以接近的气派。
“一切都是拜大圣所赐。”西王母欠身道。
“用不着你催，老孙也不会慢的。”大圣笑道，这回走到了奄奄一息的丽子和迦梨身旁。
旁边的迦梨只是闭着眼睛，像个死人样的陷入昏迷。
飕飕飕地，绑着两头魔物的销炼解开，尖锐的锁头接着便往丽子和迦梨身上招呼。由于失去了所有魔力，若无意外，她们很快就会在戮神台上化为两团幽影。
“等……等等！”我猛然一惊，脱口大喊，“别杀她！”
伊织和西王母也望着我。
“我……”我颤声道，“大圣……你可以帮我把佳奈救回来吗？”
“你……你应该可以办到吧！”我道，“刚才我看你从西王母身体里面取出入魂，真魔化后的魔物应该是没有人魂的，可是你还是把人魂取出来了，既然如此，你应该也可以把迦梨从佳奈的身体里面给……”
“什么？”我听了一愣，会意不过来，“你是什么意嗯……”
我一听，连忙努力回想，果然想起在雪川的记忆里头，西王母确实是利用了附近漂浮的人魂，才进入雪川体内的。
“影哥哥……你不想和佳奈分开的话，我回去马上帮你造一个好不好？”伊织柔声道。
“原来如此，你从其而出，所以她是你的根源。”大圣双手抱胸，“若失去自己的根源，你便无从立足，更不知应往何处去了。”
“看来老孙太急了些，竟疏忽了这一点。”大圣摇头晃脑，“不过，老孙没办法将她还回人身这点是没变的。”
“哈，你当老孙什么人啊！办法当然是有！”大圣先是一笑，但立刻正色道，“不过，这有个前提。”
“很简单，要老孙出手可以，但后果自负。”大圣回答。
“老孙手上能动用的梦影就那么刚好，一丝不多一毫不少，恰足以封灭长鼻老妖的蛊阵，”大圣答道，“但要救你这小辣子，必耗费老孙手中梦影，这耗费的梦影直接在老孙的法力中形成漏洞，将使得蛊阵无法完全封灭。”
“正是如此，”大圣两眼望着我，“你意下如何？”
按照过去的经验，此时我若一意孤行，硬要大圣解救佳奈，在不久后的未来，必定会产生令人后悔莫及的结果。
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佳奈都是我的一部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愿就此放弃，更何况，眼前的大圣很可能是整个意识宇宙和物质世界里，唯一一个有能力将佳奈自杀戮女神的阴影中解放的人了。
我听了顿时大感错愕，睁着两只眼睛，望着伊织。
“影哥哥，你别担心，要救佳奈，根本用不着多少幽影，死猴子只是在耍你罢了。”伊织柔声道，“佳奈的份就让我来出吧。”
“哼，咱们走着瞧，最好孙猴子讲的都是屁。”大圣冷冷道，“阿劫玛谛，看来你定是要老孙救你妹子了？”
“大圣，求求你高抬贵手，帮我们这一次吧。”我恳求道。
“大圣，你打算怎么救她？”大圣既然已经答应，我途问道。
“反过来？”我不解。
猛然间，迦梨睁开眼睛，本来一片漆黑的眼球现在却变成了全白的，配着她黝黑的肤色，显得甚为可怖。
不过，早巳魔力全无的杀戮女神，在大圣面前根本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事情又巧了，”大圣皱眉道，“这家伙元神里头竟然有个盒子，八成又是长鼻老妖的杰作，算准了阿劫玛谛不愿让这女魔丧命。”
迦梨龇牙咧嘴地威吓，不过大圣完全不理会，一手直接透入迦梨胸口之中，将它整个人举了起来。
大圣突然沉默了一阵子，接着问道：“阿劫玛谛，你还是要老孙救她？”
“好吧，这路是你自找的。”大圣回过来看着迦梨，“此妖元神有个盒子保护，所以老孙得以将其意识烧毁而不坏其肉身。”
我见状大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暗自担忧。
大圣右手抓着那团黑油，左手掌心一摊，又从诛仙阵附近招来一颗人魂，迅速将其塞进黑油里头。
（看起来的确是真魔化，大圣果然要将佳奈真魔化两次？）
幽影敌去，大圣的波动稍稍减弱，而一个崭新的波动则绽放开来，那团黑油此时竟再度恢复成一个女人形貌。
很显然的，虽然我不知道大圣把迦梨怎么了，但佳奈的肉体确实二度真匮化成了另一个魔物。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呼地一下飞撞过来，我连忙展开幽影，将她给稳稳接住。
（真的是……佳奈吗？）
若说有什么和人类不同的地方，就是佳奈耳朵后方的发丝底下，生着一对大约两指幅宽，一根指头长的小角。
我一听，又惊又喜，竟说不出话来。
“大圣，佳奈她不记得我了？”我连忙问道。
大圣道，下尽管老孙动作已经够快了，但记忆凭依于肉体，肉体既然损伤，记忆当然也保不住。”
“你也叹气叹得太早了吧。你知不知道刚才老孙那动作难度有多高啊？”大圣不悦道，“告诉你，幸好长鼻老妖用了个盒子保住她的元神，记忆虽然没法保住，但感情却保住了，所以还能留个夜叉躯壳，换成其他人，早就不晓得变成什么德性了哩！”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我道。
“你叫做佳奈。”
“那你的名字呢？”佳奈抓着我的衣服，一派天真地反问道，“你叫什么？”
“哥哥？”佳奈面露困惑，“哥哥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会爱护佳奈，坏人会欺负佳奈，哥哥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明明已经失去所有记忆，但佳奈却如此问道。
脑中浮现出过去和佳奈相处的种种情景，想起过去还无法摆脱他祸煞耶影响的时候，对佳奈做出的种种行径，或许佳奈尽管失去记忆，却依旧记得那些时候的感受，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真的吗？”佳奈用虚弱无力的手臂搂住了我，“那佳奈最喜欢哥哥了。”
一时激动，我低头便往佳奈唇上吻去，她初时吓了一跳，嗯嗯呀呀地乱扭，似乎觉得很不习惯，但很快便接受了那样的感觉。
刚才太过激动没有注意到，佳奈的胸部较诸之前似乎显得更加雄伟了，宛如哪儿的热带水果般，那双实实的乳有着毫无节制的尺寸、白里透红的诱人色泽，在我和佳奈两人的包夹之下，形成一对横向拓展的美丽椭圆。
她乌黑的双眸中透出迷乱的困惑，似乎因为身体的反应而感到无所适从，身体肌肤热烫，但双颊却是苍白的。
以及相同身躯的新生魔物。但对我面言，这样已经足够了。
我缓缓放开了她，用手轻轻梳理佳奈额前乱发。
“她的感觉和鬼族还真像呢，影哥哥。”安静在旁，没有打扰我和佳奈重宋的伊织，此时说道。
“夜叉，老孙刚刚说过了。”大圣不耐烦道，“刚好夜叉族里有个小念和你的妹子差不多，老孙就把她给招来了，怎么，你有意见不成？”
“一辈子哩，你以后不小心点，一辈子很快就没了，王八蛋！”大圣道，“别忘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造成的后果你们都得一概承担！”
“这家伙呢？你总不会连这家伙要老孙救了吧？不过就算你要救，老孙也不理你了。”也不等我回答，大圣脚一蹬，戮神台的锁练纷纷刺进丽子所剩不多的肉体，在转眼之间，不死恶龙戈理雅便烟消云散，化为一团幽影，给如意吸人体内。
“哼。”大圣哼了一声，瞪了伊织一眼。
“时候看来差不多了，阿劫玛谛，你们也该卷铺盖走人了。”取走伊织部分的幽影后，大圣道。
“是啊，不过那只是老孙和西王母两人的事，和你们无关。”大圣道，“不过要不要回去也是操之在你，反正老孙该讲的都讲了。”
“什么！不要！人家好不容易才可以离开那间冷清清的寺庙，才不要这么早就回去呢、”如意立刻高声抗议，“人家要陪主子嘛～～”
“啊！哇！不……”如意尖叫，但已经来不及了。
“西王母，你一中，老孙一半。”只听得大圣道。
只见一道金白相间的界线劈开了满天幽影，利时之间，界线右边的幽影全都变成金色的，左边全都变成白色，一金一白两股巨大幽影随即汇集到了大圣和西王母两人身上。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影哥哥，我有下好的预感，我们先离开这里。”伊织突然展开防护网，包住我和佳奈，三人一起飘离戮神台。
话一说完，戮神台和诛仙阵纷纷激烈摇撼起来，黑色的幽影以极快的速度取代了两者在地球和宇宙中的位置，场面之壮阔浩荡，几令人瞠目结舌。
没了诛仙阵当保护，眼下的行星呈现着荒芜的除皱术赤棕色，不知不觉之间，我们又从背日面回到了向日面。
过了一会，大气中出现许多的火焰斑点，那些没给金箍棒吸收的细小月球碎片，受到重力的吸引，正往地表坠落。
“西王母，开始吧，”大圣朗声道，“这是我们在人间最后一件事了。”
“小女戎刹娘不肖，有请元始天尊！”西王旦高声清暍，波动以极高频率震荡，在四周形成了一个物质宇宙与意识宇宙混同的空间。
两个浑沌空间以高速互相绕行，在真空中画出一个正圆。
巨大太极图在真空中停滞了好一会，接着开始缓缓转动，同时体积也跟着逐渐缩小。
说它异样，是因为这股波动十分的柔弱，若不仔细体会，根本感受不到，但同时它却又上下左右无远弗届地，充塞了我幽影所及的每一个角落。
“是吗？”我道，“可是看起来和那时候差很多呀？那时出现的光流甚至还能让时间暂停呢……”
伊织面露厌恶之色，“偷偷摸摸地躲在意识宇宙里虎视眈眈，真是恶心。”
“呀啊！”伊织一声惊叫，防护网虽没破，但我们三人却一起跌落到了太极图上。
“嗯？怎么，你们还没回去？”大圣见到我们，奇道。
伊织指着坐在黑点上的老人，但话说到一半，脸上神情便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现象一般，困惑不已，最后又缓缓闭上了嘴巴。
另一边，在太极图阴面的白点上，坐着另一个黑衣老人，西王母就在他面前。
“大圣……”过了一会，白衣老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萧萧瑟瑟，“你先前所说祸事，便是指天人交会处，那勾引普天众神下凡的欲网吗？”
“天神下凡，并非此处仅见，”太上老君接着问道，“为何只有此处构成祸事？”
“如大圣所说，则确为祸事矣。”太上老君道，不过冷淡的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来大圣那席话令他有所感受，“今日大圣招出老朽两名，便是为了此事？”
（借命一用？大圣想杀了他？）
另一头，西王母似乎也对黑衣老人说了同样的事情。
“大圣……”老君淡淡道，“你言下之意是……”
“将众生强行排挤于轮回之外……大圣可知此举乃是滔天大罪？”太上老君慢条斯理地道。
“既然大圣有此觉悟，老朽亦不多言。”太上老君闭上眼睛，“我本虚清，不着于相，生死无别，大圣尽管动手便是。”
“老君干脆，小子无礼了！”大圣大暍，身子疾坠，由上而下，手刀一劈，一掌将太上老君从中斩成两半。
我惊讶万分，没想到大圣千辛万苦把两个老人自意识宇宙召唤出来，竟然又动手杀了他们！
只见两个老人身躯虽遭斩裂而碎成数块，波动却没有产生任何异样。此时我才发现，这两个人既非依附于幽影的魔物，亦非藉着人魂获得肉体的真魔，不知他们两个究竟是以什么状态进入物质宇宙的。
大圣以掌捧起白色光球，西王母则以衣袖卷着黑色光球。
身下的太极图一分为二，伊织连忙带着我和佳奈飞离。
“马上要开始了，影哥哥，小心别离我太远！”伊织紧张起来。
大圣和西王母的波动剧烈起伏，先前充塞着四周空间的柔和波动也呼应着他们两人，逐渐波涛汹涌起来。
那是个非常不可嗯议的景象，似乎我们和整个物质宇宙都一起坠入了充满灰浊光流的汪洋里，物质世界的繁星和大小不一的意识体星辰，犬牙交错地重叠在一起，没了上下左右的空间秩序，全都像是水母般四处飘动。
“这……”眼前的奇景让我看得出神，“究竟是……”
“两个宇宙重叠了？”我奇道，“不可能吧！波动……波动完全没变啊！”
“所以才奇怪啊，那死猴子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造成这种现象的？”伊织显得十分困惑，“这感觉又不像是障眼法……”
但幸好，沿着波动，我很快找到了大圣和西王母。
波动震荡，从环的上下两端，分别弹出了一男一女的身影，正是大圣和西王母。
“看这样子，应该相差不远了。”西王母答道，她同样也脱离肉身，恢复成了意识体。
“大圣！”我喊道，在这莫名其妙的空间里，我的声音竟传得出去，“你们没事吗？”
“大圣！”西王母惊道，“混元浊开始逆转了！”
“来了！”大圣笑道，气阿劫玛谛，睁大眼睛看着吧！这就是排行第三的太古神兵，其力足以断轮回、绝因果、灭尽万般念头的金刚退元镯！”
伊织在防护网外架起了数十层的金属护膜，但黑色光流却视若无睹地直接渗透了护膜，进入我们三人的体内。
（这种感觉……好像有人从我的意识里面抽取什么东西一样……）
“哥哥……好像有东西跑进我的头里面了……好难过……”
“阿劫玛谛，我们缘分已尽，老孙和你就此别过啦！”大圣的笑声响起，竟是直接从脑中发出，他又回到了我的幽影之中。
“可以，也不可以。”
“金刚混元镯只是绝断天界与人间的联系，并非直接封印老妖的蛊阵，只是天界与人间分隔后，蛊阵也无从运作发生，结果和直接封印它没有两样，所以既是可以，又是不可以。”
“当然了，老孙事情都办完了。还留在这干嘛，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以后天界人间再不相干，虽再也不必担心来自天界的威胁，但一样亦无来自天界的援助，以后你只能靠自己和天魔娘子！”
“呵，你倒有自信，老孙若是你，可不敢这么信任那个天魔女。”
（你是什么意嗯……伊织她怎么了？记得在戮神台上，你曾用火眼金睛看过她，是不是那时看出了什么东西？）
（大圣……莫非，伊织她……）
我一时无语，大圣这番话，无疑是替我对伊织的怀疑背书。
“好啦，临别赠言也讲得差不多了，金刚混元镯也该好……你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黑色光流此时终于退了，四周恢复了光亮，我和伊织、佳奈三人漂浮在地球向日面的高空某处，防护网的外头黏着几团红色的冰晶。
“那是依格尔的法阵……怎么离地球这么近！”我惊道。
大圣和西王母从幽影中飘忽而出，身子隐隐约约，看起来宛如鬼魅一般。
“大圣，会不会又是天外魔仙的伎俩？”西王母皱眉道，“妾身在化生半部金刚之时，感到蛊阵的巽角有股小小异变，但因化生一开始便无法中断，所以来不及告知大圣……”
“……长鼻老妖还真是不安好心眼，”大圣道，“安在这丫头元神里的东西，八成也是整体因果的一部分，之前没毁了它，才造成蛊阵的变异。”
“哼，老孙现在哪有时间跟你闲扯？”大圣嗤之以鼻，“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还是给长鼻子摆了一道，真是气死我也！”
“这……怎能让大圣一人负担此等重责大任？”西王母皱眉道，呈女身至少也能从天界方面协助大圣弥补金刚镯的缺口……”
西王母于是转过身来，对着我和伊织点点头，简单说道：“两位：永别了，此番之事，妾身受益良多，在此谢过二位。”
道别完后，大圣往西王母额上一指，西王母便缓缓回归成了幽肜。
西王母走时，脸上表情平和安详，相当初我见到她时几乎不可同日而语，短短数日之间，竟有如此大的变化，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全忘了，这怎么可能？”我惊道。
“可是以前我……”我想起过去数度出入意识宇宙的经验，道。
我点点头。
“是啊，老孙在天界也不晓得打了几千万次的母老虎了，只是除了老孙以外，没有其他神魔知道，他们只是在不断重复同样的事情而已。”大圣道，这就是天界神魔的宿命。”我听了不禁哑然，原来意识宇宙里的魔物们只是依照各自背负的意念：水远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看来，造成大圣和其他魔物决定性不同的因素，就是这一点了。
意识宇宙恢弘的景象再度出现在眼前，但和之前有了相当大的差异。
（这大概就是金刚退元镯了，原来它是针对意识宇宙的神兵，所以形体从物质宇宙看不见……）
蓝水晶绽放光芒，细长的末端不断深入光壁内侧。
“大圣，你在开玩笑吗。我又不知道那些魔物是什么东西，怎么可以让他们进来！”
“可是，我该怎么……”
“那么远，幽影碰不到啊！”
我慌乱之下，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展开幽影。
小小一撮的水晶丛，里头竟挤着数万个以上的魔物意识，我不禁大惊。
（这个感觉是……欧汀、托尔和瓦尔哈拉众神！）
（第三个……我不认识，但感觉上和欧汀他们有不浅的关联……）
“好，全都已经进来了，”大圣道，气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阿劫玛谛！”
“等等，大圣！依格尔留给我最后一条活路是什么！”临别之际，我想起了这最要紧的事情，喊道。
“等等，大圣！只有这样而已吗？大……”
我与意识宇宙的连接中断，回到了物质世界，恐怕未来再也无法与意识宇宙相连？
我虽才回过神来，但还是依言四下张望。
“那是幽影？这么庞大的量究竟是从哪……”
北极上方的蓝色水晶，此时纷纷朝着赤道上的幽影平面改变轨道，缓缓坠落。
“啊，不用担心，那些都是我以前在意识宇宙见过的，”我道，“大圣临走前说，只要我们可以和他们和平共处，便可以免于依格尔的诡计宰制。”
“伊织……洛基那家伙，死了没？”一想起欧汀等人，我马上想起洛基那王八蛋。
“我们回去以后，赶快把洛基交还给欧汀，”我道，“我想欧汀应该是目前这几个势力里最讲道理的人了。”
“对了，你不知道他们。没关系，这些我们待会再说，先赶快回……”
透过防护网，只见蓝水晶竟然已经从北极飘到了赤道上，和幽影平面汇合了。
地球大气中飘摇的最后几抹人魂，也在这个过程里被蓝水晶一并吸收。
各种各样的繁复波动，有大有小，同时进发出来，在赤道的上空上形成许多颜色各异的漩涡。
“和平共处……嗯，只要这些家伙一直这么小小一个，事情就很简单了。”伊织笑道。
“好了，我们快点回去吧，不但要把洛基交还给欧汀，还得把清雅赶快救出才行。”我催促道。
我一手搂着伊织的腰，一手握着佳奈。
第六章
沐浴在幽影中的真魔化集团迅速聚集，分化成了两股大势力，以及一股小势力。
（那两大势力其中一支是欧汀为首的亚瑟神族，这点是无庸置疑的，可是另一支究竟是谁？这波动的感触我依稀还有印象，但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人了。）
三个漩涡都往北半球泛壏的汪洋中心集结，就在伊织的防护网即将进入大气层的同时，三股势力的真魔化都完成了。
在暴风的中心，这三股由许多魔物汇众起来形成的巨大波动，才刚诞生没多久，便激烈地互相冲突起来。
“这可不行，要是让他们死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得想办法阻止他们，那个台风眼的底下是哪里？”我皱眉道。
“泥巴海……清雅她在地底应该没事吧？”我连忙问道。
“那就好……”我稍感安心，“不过现在得先安抚下面那些满脑子只想动手打架的家伙们，清雅那边只好晚点再去了。”
“哥哥……我看到刚刚那边有些白色的东西跟我们一起飞下来。”光溜溜的佳奈指着远方，说道。
“白色的东西？在哪边？”然而由于防护圈外头已经被厚厚的云气笼罩，我无法看见佳奈手指的方向。
“你这样讲我也……”
“龙格飞吗……那家伙没事？”我皱眉道，“老实说，我比较希望他变回幽影，有他在那边瞎搅和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
“不论如何，反正大家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待会就算不想也得见到他。”伊织道，“啊，马上就要到了，影哥哥你看！”
只见山峰四周密密麻麻地，全是刚诞生不到半小时的新生魔物，黑压压地分成了两团，分别盘据不回高度，上下呈现对峙状态。在我们的上方，由浑身火光闪耀的天使长尤理耶，以及身披白袍的天使长加百列领军，为数大约数千的天使军团一齐挥舞着双翼。以波动规模来说屈居劣势的天使们，正小心蚕一翼地观察着下方的大集团。
阵式整齐的英灵军队分成九股长方阵型，分别由一位瓦尔姬丽领军，在九支师团的前方，则是两位骑着金色老鹰，全副武装的亚瑟大神。
在两位大神前面，是骑着八脚战马，手持暗红色长枪，身穿星月鉴甲的独眼欧汀，亦是亚瑟神族之长、众神之父。
（唔，从波动判断，这里应该还有另一股足以和亚瑟神族匹敌的强大势力才对，但怎么都没看见他们的人影？）
“哥哥，你看，这几座山好像有脸喔！”身旁的佳奈忽然笑道，“而且山旁边还有手，好像人一样。”
此时，保持着紧绷的三股波动因为伊织的闯入，逐渐失去了平衡，四周刮起了强风，将盘据不散的厚重云气迅速卷走，耀眼阳光直驱而下。
只见那五座高大的山峰，竟真的每一座都有张五官鲜明的睑孔，主峰旁边也真的有两个形状像是手臂的次峰，原来五座山峰竟是五头巨人！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只是我没发现罢了！他们不是躲在山里，而是这几座山就是他们！）
（可是……这些冰做的巨人是哪来的？我没见过他们啊？）
“影哥哥，现在怎么办？”伊织噗哧一笑，“你看这群人都盯着我们瞧，那样子真是好笑！”
毕竟，在西王母和大圣都回归意识宇宙的现在，伊织已经名符其实拥有地球上最强的魔力，除非欧汀率领的英灵大军和冰巨人联手，才有可能压过伊织，不过就我对亚瑟神族的了解，这情况应该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阿劫玛谛？”离我们较近的尤理耶一听，本就一头火的炎发更是熊熊燃烧起来，“你是阿劫玛谛？菈法叶呢？她人在哪？”
“哼。”伊织手一挥，防护网外幻化出一门炮口，紫雷一放，轻易地打散了贺尔德的火舌。
“罪人！还不快点说出菈法叶的下落！”尤理耶双手分持一把火焰剑，双翼一振，笔直朝我们飞来。
“不行啊！不能杀他们，”我连忙道，“想～个办法制止他们就好……”
欧汀不卑不亢，充满威严的嗓音中似乎带有魔力，连空间都为之震荡。
“霜巨人之长，尼贝罗海之王，魔女虚霜娜呀，”欧汀大喊，“你也差不多该现身了吧！”背后的斗篷随着风势摆荡，可以瞥见斗篷内侧深藏的无数星尘。
“那是什么东西？”伊织面露厌色，“这个感觉真不舒服。”
伊织将防护网往下移动，好让我看得更加清楚些。
王座上坐着一个从都到脚都以冰霜做成的人，她肌肤蓝皙，五官高挺，身上衣物以雪片雹块连接削切而成，冰纤发丝连绵如网，在王座后方展开成一个巨大的扇形，一双眸子闪亮百如水晶，整个人就像是一件匝端美丽的冰雕作品。
虽说她身子和一般人差不多大，但嗓音申却有股异常的寒气，听在耳里都不慧让我浑身打颤。
“没有意义？”虚霜娜冷笑，她口鼻中呼出的气体就这么化做风雪散开，“传闻欧汀的杰出辩术能把死人说成活人，没想到只有这么点程度？”
令人为之冻结的寒意与恶意随着虚霜娜的波动涌来，冲击着亚瑟神族与天使军团申的每一个人，甚至连我们也无法幸免，看来她是认真的想要毁灭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对呀，那是不折不扣、毫无转寰余地的坏人。”我低声道，“但是我们连这样的家伙也不能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活下来才行。”
“你大话倒很会说嘛？”伊织讽刺道，气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你的口气那么厉害！”
“哈！我看你先准备下地狱吧，”虚霜娜的态度显然惹恼了伊织，她二话不说，一炮轰向虚霜娜。
霜巨人们愤怒地鼓噪起来，举起山脉般长大的冰臂往我们挥来，伊织左右开弓，雷光大放，烧毁了两座来袭的冰山，四周一时间雾气蒸腾。
“影哥哥，这家伙留着有害无益，趁早杀了才是上策！”伊织却道，接着防护网外五门炮口合并，对着虚霜娜轰出一道奔腾如龙的电浆。
轰隆一声，电浆到处，基一气四散，冰石碎裂，泥海中扬起无数巨大涟漪。
只见在虚霜娜面前数十公尺处，足跨八脚战马的欧汀横持神枪，将伊织的雷火分散成了数十道远为细小的光束，分别落在几个霜巨人的肩头上，救了虚霜娜一命。
“你是什么意嗯！欧汀！”虚霜娜冰冷的嗓音颤抖，被欧汀所救，她不但不感激，反而勃然大怒，身躯的冰晶表面都喷出淡淡的雾气。
“别会错意了，虚霜娜。”欧汀不改其沉稳语调，“我所说的没有意义，是因为此处并非我等亚瑟神族应戮力保卫的故土，在异乡战死并不会为你我带来光荣。更何况，现在的你不但魔力大减，身边也只剩五只霜巨人，我们可以轻易打倒你。”
“等待魔力的完全恢复，你们和我们的魔力都在进入这个世界时遭到严重的限缩。”欧汀答道，“于这样的状况下获得的胜利，并非真正的胜利，因为只有在亚瑟神族穷尽所有力量打倒你们霜巨人后，亚斯冈才能成为真正的乐土。”
我听了不禁奇怪，虚霜娜就算了，但欧汀具备先知能力，莫非他还不知道意识宇宙与物质世界已经被永远隔离，再也无法相连？
“好啊！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我虚霜娜就成全你！”虚霜娜凝视着欧汀，“只要满足我的一个条件，霜巨人一族在这个世界里暂时不与你们为敌，海的北边全部属于你。”
“什么条件？”欧汀问道。
“……”欧汀无语！
“你要洛基做什么？”欧汀反问。
“他几乎侮辱过他两眼看过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了你。”欧汀回答。
“我们不能把洛基给你。”欧汀道，叼因为他已经不在我们手中了。”
“洛基已经被抢走了！”贺尔德远远大喊，“被那个阿劫玛谛抢走！”
“伊织，我们下去吧，”我道，“果然一切都在依格尔的计算之中，我们把洛基留在身边看来并不是偶然。”
伊织虽然不是很甘愿，不过还是把防护网的位置降下，来到欧汀和虚霜娜的近处。
“呜呜……好冷喔……”佳奈打了个寒颤，躲到我和伊织身后。
“真是不长眼睛的雪人，”伊织冷笑，“连影哥哥都认不出来。”
“阿劫玛谛是她旁边那个人类。”欧汀手一指，我的身体发出淡淡的光芒。
“这么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抓得住洛基？”她奇道。
“哈哈哈！你是什么东西！”虚霜娜仰头大笑，笑声卷成了一个冰暴漩涡，气区区渺小人类竟也敢向我虚霜娜大放厥词？”
说完，欧汀又对着虚霜娜道：“看来阿劫玛谛确实愿意将洛基交付给你，这么一来，虚霜娜啊，我们之间的协定便成立了。”
“好，那你在这等一会，”我大声道，“我马……”
“……影哥哥，这个叫欧汀的，用心音叫我们不要讲话。”伊织瞪着欧汀的背影，低声道，“他以为他是谁啊？”
“好，虚霜娜，以及所有亚瑟神族，听好了！”欧汀缓缓退开，朗声道，“七天之后，就在此地，我欧汀将亲手交付洛基于你！”
“虚霜娜，别忘了洛基在瓦尔哈拉比他在任何地方待得都久，有很多事情我不希望他说出去。”欧汀道，“为了消除他的记忆，这七天是必要的。”
“只有七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欧汀态度依旧强硬，“这期间无论如向都是必要的。”
“雨？不是冰雪？”我奇道。
“怎么了？”我低声问道。
透过被雨水打得一片模糊的防护网，虚霜娜左胸里头的红点确实更加明显了，她的身体线条也模糊了起来，冰品做的身体产生了消融的迹象。
“好吧，如果你这么坚持的话，那四天。”欧汀恰好在此时态度软化，恰好得有些奇怪，“最快四天，四天后，我在此地将洛基交付于你。”
说完，虚霜娜简直像是逃跑似的，迅速消失在风雪之中，只留一张空荡荡的冰晶王座悬在霜巨人的肩头之间。
（四天……不知道欧汀为何要拖延这么久的时间？）
“我不知道，正想听你怎么说，”我道，“我们可以马上就把洛基交给那个虚霜郧，根本不用等。”
我听了不禁大为惶恐，欧汀具有先知能力，不是会随口胡说的人，他说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真的。
欧汀没有回答。
“身为亚瑟神族之长，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欧汀道，“不要杀死洛基，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杀他。”
“伊织！”我惊恐莫名，“现在就赶回去救清雅，她有危险了！”
（天啊……清雅……不会是清雅吧！）
“在哪？”我焦急如焚，“我看不出来是那边！”
海水中充满大量淤泥以及各种漂浮物，毫无能见度可言，我们就像在充满垃圾的烂泥里面游泳一样。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落到了海底，眼前是一个类似火山口的小型洞穴，鲜红的岩浆以及黑色的火山烟不断从其中涌出。
但熔岩带非常的短，我们很快便穿过了。
最后，我们终于脱离了隧道，来到一个漆黑的宽敞空间，伊织解除防护网，召唤出两颗光球，点亮我们的四周。
“清雅～～！”我放声大喊，“你在哪里！”
很快地，幽影捕捉到了一个人类的细微波动，正在朝我们的反方向远去。
就钟乳石洞来说，这里的地面还算平坦，除了几排石柱外几乎没有障碍物，飞虎很快地找到了那个人类的波动。
但那并不是清雅，而是洛基！
从飞虎背上跳下，索魂鞭不知何时已经从幽影中探了出来。
我先一鞭卷断了他的右腿，接着第二鞭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拖到脚下来。
“清雅呢？清雅在哪，”我怒暍。
“你说什么：清雅怎么了！她在哪里？”
我抛下洛基，迅速转过头去。
“瞬之间，我只感到手脚冰冷，也顾不得洛基，浑身发抖，慢慢地走了过去。
虽然肌肤已经变成了紫色的，脸也肿了起来，但毫无疑问，那是清雅没错。
“天啊……天啊！”我抱头大喊，“不……清雅……”
我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只能不断流泪。
我俩就这么呆站在清雅的尸体旁边抽泣，也不知过了多久。
我回过神来，见到佳奈满头汗水，通红的双颊上满足怒气。
“咦，哥哥……你怎么在哭啊？”佳奈又惊道。
“……咬死？”我颤声道，“你在说什么？”
接着伊织将清雅身上的石块碎粒全都扫开，两眼凝视着清雅腹上的伤口。
“影哥哥，钟乳石要怎么才能掉在人的肚子上？”伊织恨恨地道。
伊织这一句话，让我全都明白了。
更何况，钟乳石哪有这么简单可以掉下来？否则这里早就该满地的钟乳石了！
“……钟乳石是在她死后才被插到她身上的！”我咬牙切齿，仔细一看，清雅衣物上那些器官碎片的位置也很不自然，如果是被钟乳石贯穿腹部而死，那些碎片怎么可能会掉在清雅的脚口上？
“这个是爪痕，”伊织指着伤口周围锯齿型的撕裂痕迹，“绝对不是钟乳石造成的！”
再次展开幽影，石洞的出口只有一个，洛基以人身之姿，不可能穿过被熔岩覆盖的洞口，我很快地再次捕捉到他。
“哎唷！”洛基被伊织重重摔到地上，没了一条腿，他竟还能活蹦乱跳，拐比照之下，我和清雅已经天人永隔，更加激发我心中恨意。
“天啊！冷静一点，阿劫玛谛！”洛基狼狈地在地上翻滚，浑身都沾满黏稠的灰泥，“都说了不是我啊！我吃人干嘛？人肉又不好吃，”
“啊……”洛基脸色一变，“没有，我什么都没……”
“……什么？”我惊得一时间说不话来，“……他吃了魔胎？”
我双手握拳：心中充满了愤怒、怨恨、以及愧疚，没想到我竟然又以同样的形式让清雅陷入危机之中，而且已经无法挽回了！
“不过，你们不会真的杀我吧？”洛基缓缓往后方爬去，“欧汀可是吩咐所有人，不能动我的性命喔，我已经给你一只脚了，这件事我们就当成互不相……””
“等等！伊织！”我暍道。
“不，伊织，让我动手！”我道，“让我亲手杀了他！”
“哇！阿劫玛谛，你会后……”洛基大喊，身子往上一纵，单脚跳了有快两公尺高。
鞭网罩住洛基，交叉鞭身瞬间将洛基切断成了无数的碎块，有着蓝色表皮的肉层滚落一地，但却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你会后悔的，阿劫玛谛……”洛基只剩半边的脑袋在一片烂肉里滚来滚去，一边说道：“我的孩子们……绝不会放……”
我慢慢跪了下来，最后倒在地上，身体好像突然虚脱了一样，一点力气都不剩。
“伊织……把清雅的身体。……一起带走……”我道，“别让她和这家伙……一起……”
短短不到一小时之内，大圣和欧汀指点这最后一条活路，便被我亲手给毁灭了。
身体仿佛在抗议着这数天我对它的无情奴役，痛苦和疲累挤压着我，我在无尽的悲痛中闭上了双眼。